敲诈
持,远渡重洋去中东、非洲和远东开拓贸易往来、开矿或寻宝,再把战利品送回这座城市,进行保险、放贷和投资。这一平方英里之中的董事会和账房作出的决定,可以影响到上百万穷人的生计。这些事情让塞缪尔·纳特金感动,但他却从没想过这些人也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强盗。总体来说,纳特金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光阴荏苒,二十五年后,原先的神奇感觉已经消退,他成了每天潮水般涌进这座城市的上班族中的一员。他穿着办事员灰西装、拿着雨伞、戴着礼帽、拎着公文包,在这里工作八个小时,然后返回近郊的家中。
在这片都市丛林中,一如他的外号,纳特金是一个友善无害的生物。多年的职员工作已经使他适应了办公桌,他是一个身材圆胖的快乐男子,今年刚满六十岁,鼻梁上总是架着一副眼镜,为的是能够阅读和近距离看东西。他性情温和,对秘书总是彬彬有礼。她们都认为他很亲切,对他总是很照顾。他根本不会看那种下流杂志,更不用说随身携带了。但今天上午他这么做了。他溜进洗手间,插上插销,把《新圈子》杂志的每一个广告都看了一遍。
他感到新奇。有些登广告的人附有照片,显然主要是家庭妇女,她们穿着内衣,摆出一些非常业余的姿势;其余的没有照片,但文字内容更为明确。有几条广告所说的服务让人摸不着头脑,至少对纳特金先生来说是如此。但大多数他是明白的,而且大多数女士刊登的广告都表示她们希望结识慷慨的职业男士。看完后,他把杂志塞进公文包最深处,匆匆回到办公室。当晚,他设法把杂志带回到了艾登布里奇的家中,一路上没遭到警察的拦截和搜查。他把它藏到壁炉旁的地毯下,莱蒂斯绝对不会发现。
莱蒂斯是纳特金太太。她总是躺在床上,声称自己患有严重的关节炎和心脏衰弱,而布尔斯特罗德大夫则认为这是严重的臆想症。她是一个脆弱憔悴的妇女,长着尖鼻子,爱发牢骚。她已经多年没给纳特金带来任何床笫内外的生理愉悦了。他是一个老实可靠的男人,为了不使她伤心,他本愿意做任何事。幸好她因为腰背不好从来不做家务,所以不会去掀开壁炉旁边的地毯。
整整三天时间里,纳特金先生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他主要是在想着其中一位登广告的女士。从广告中的简介来看,她身材高挑、体态丰满。第三天,他鼓起勇气坐下来,给那条广告写答复。他写在办公室里的一张普通纸片上,内容简单扼要。他写道:“亲爱的女士……”然后解释说他看到了她的广告,很想与她见面。
杂志的插页向读者解释了如何答复广告:写好你的回信,与一枚写着你的地址并贴好邮票的信封一起,装进一个普通信封中封好,在信封背面用铅笔写上你所回信的广告者号码,再把这个信封和中介费一起装入第三个信封,把它寄到该杂志在伦敦的办公地址。纳特金先生全部照办了,只是在写自己地址的信封上写上了:阿卡西亚街二十七号,由亨利·琼斯转交。那是他的真实地址。
在之后的六天里,每天早晨邮件抵达的时候,他都会立即下楼去门厅收信。第六天,他发现了写有亨利·琼斯名字的信封。他把信件放进口袋里,上楼去收拾老婆的早餐盘子。
那天上午坐火车去城里时,他溜进厕所,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信封。里面是他自己的信,信的背面有一份手写回复,其文字是:“亲爱的亨利,谢谢你答复我的广告。相信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有许多乐子。打电话给我吧,号码是……爱你的萨利。”那个电话号码属于伦敦西区贝斯沃特一带。
信封上没有其他信息。塞缪尔·纳特金把电话号码抄在一张纸条上,塞进裤子后插袋里,然后把信和信封丢到马桶里冲掉。回到座位上时,他感到很紧张,觉得人们一定都在盯着他。实际情况是,对面的老福格蒂刚刚填出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