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王
走,显示出岛上女孩脊梁挺拔的风姿。她的皮肤没有涂抹防晒油膏,是一种深深的金色。她披着一条带暗红色花边的白棉布裹裙,在左臀下方打着结。裙子下摆刚好盖住屁股。穆加特罗伊德猜测,她里面一定穿着衣服。突然一阵风吹起了棉布裹裙,眨眼间,她那年轻坚挺的乳房和纤纤细腰的轮廓露了出来。风停了,裹裙又落下来遮住了身体。
穆加特罗伊德发现她是一个淡色皮肤的克里奥耳人,长着一对间距较宽的深色眼睛和高高的颧骨,深色的头发闪闪发亮,翻卷着垂到后背。当她走过来与他平行时,她转过头来露出灿烂的微笑。穆加特罗伊德吃了一惊,他并没发现周围还有别的人。他慌乱地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看看这位姑娘是在向谁露出笑容。周围没有其他人。当他回身再次面对海滩时,姑娘又笑了,洁白的牙齿在早晨的阳光里闪闪发亮。他肯定他们互相之间并不认识,没有什么人引见过他们。因此,这微笑一定是自发的。穆加特罗伊德摘下太阳镜,也对她报以微笑。
“早上好。”他打了个招呼。
“你好,先生。”姑娘说着,向前走了过去。穆加特罗伊德注视着她远去的背影,深色的长发垂到臀部,屁股在白棉布下微微颤动。
“你就打消这种念头吧。”他背后的一个声音说。穆加特罗伊德夫人走到他这边来了。她也正盯着刚刚走过去的女孩。
“小贱人。”她说完后在阴凉处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去看妻子埃德娜。她肯定又被某个流行女作家笔下的哪部历史浪漫小说迷住了,这种书她带了许多本。他又转回头去看澙湖,心里一直在纳闷:为什么她对浪漫小说如此沉迷,而对现实生活中的情感却十分厌恶?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基础,即使在新婚阶段她还没宣称她不喜欢“那种事情”之前,他也已经知道,想让“那种事情”发展下去是不可能的。此后,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被这种没有爱情的婚姻禁锢着。这种沉闷、单调和令人窒息的状态,只是偶尔被互相厌烦而产生的争吵打破。
有一次,在网球俱乐部的更衣室里,他无意中听到有人对另一个人说,他应该“在几年前就狠狠地打她一顿”。当时,他很气愤,差一点要从衣柜后面冲出来揍他们。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内心承认那家伙说的也许是对的。问题在于,他并不是那种能动手打人的人,而且他怀疑即使打了,她那种人也不见得就会改过。他的性格一贯温良宽厚,年轻时就这样。在外面,他能够管理好一家银行,但在家里,他的温良宽厚蜕变为逆来顺受。他内心的想法使他感到压抑,因此不由得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埃德娜从眼镜上方看着他。“如果你着凉了,就回去吃点药吧。”她说。
星期五晚上,穆加特罗伊德正在大堂里等待妻子从洗手间出来,这时候,希金斯悄悄地走上前来。
“我有话要跟你说……单独地。”希金斯从嘴角挤出一句话,样子神秘兮兮的,似乎能把别人都吸引过来。
“好吧,”穆加特罗伊德说,“不能在这里说吗?”
“不行,”希金斯咕哝着说,他在观察一个蕨类盆景,“你老婆随时会出来的。跟我来。”
他漫步走开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几步进入花园,来到一棵树后,靠上去等待着。穆加特罗伊德轻手轻脚地跟在他后面。
“什么事情?”在跟上希金斯走到灌木丛的阴影里时,他问道。希金斯透过拱门朝明亮的大堂那边看了看,确信穆加特罗伊德夫人没有跟过来。
“去钓鱼,”他说,“你以前钓过吗?”
“没有,当然没有。”穆加特罗伊德说。
“我也没有。不过我很想去,哪怕只有一次。去试试吧。听着,眼下有三个约翰内斯堡的商人预订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