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能谈到她们多么盼望即将到来的夏天,因为如果她们乖,如果天气好,妈妈有时候会允许她们睡在门廊上,她们可以想象自己是拓荒者的妻子,坐着大篷马车穿越大平原。
我能想象他坐在饭桌边,吃着烤鸡和狄特里克太太做的黑麦面包,听着,把恶狼的凶光掩饰得好好的,点点头,微微一笑,把一切全装在心里。
“保罗,这听起来不像你说的刚走上绿里的那个家伙,”詹妮丝满怀疑虑地说道,“一点也不像。”
“夫人,你没见他在印迪亚诺拉医院时的样子,”哈里说道,“就这么站着,张着嘴巴,光屁股戳在病号服下摆外面,要我们给他穿裤子。当时我们觉得他不是嗑了药就是个蠢蛋,是这样吧,狄恩?”
狄恩点点头。
“他漆完谷仓走后第二天,一个用大手帕蒙面的家伙打劫了贾维斯镇上汉佩货运公司,”我告诉他们,“抢了70美元后逃走了,他还拿走了货运员当吉祥物带在身边的一枚1892年的一美元银圆。那枚银圆沃顿被捕时在身上被发现了。贾维斯离特夫顿只有三十英里。”
“所以这起抢劫……这个流窜犯……你认为他停了三天,帮克劳斯·狄特里克家漆谷仓喽,”我妻子说,“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像正常人一样说着请把青豆递给我。”
“他这种人,最让人害怕的就是你无法预料他的行动,”布鲁托尔说道,“他也许计划杀了狄特里克全家,再行洗劫,然后,不知是因为飘来一团乌云挡住了太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就改变主意了。也许他只想先冷静一下,但最有可能的是他早就盯上了狄特里克家的双胞胎姑娘,打算好了要折回去的。你看呢,保罗?”
我点点头。我当然想到了这一点,“还有他对狄特里克说的名字。”
“什么名字?”詹恩问道。
“威尔·邦尼。”
“邦尼?我不……”
“那是野小子比利的真名。”
“嗄。”詹恩瞪圆了眼睛,“噢!这么说你们可以为约翰解脱干系了!感谢上帝!你们只要把威廉·沃顿的照片给狄特里克一看……他的正面照就行……”
布鲁托尔和我不安地交换了一下眼色。狄恩看上去还抱有希望,但哈里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好像突然之间他对自己的指甲大感兴趣起来。
“怎么啦?”詹妮丝问道,“你们干嘛这样你看我我看你的?麦吉这人肯定得……”
“罗伯·麦吉给我的印象是个好人,而且我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执法官,”我说道,“可是他在特拉平格县无权左右局势。真正有权的是治安官克里布斯,要他根据我所能发现的事实重审狄特里克的案子,那地狱里都得下雪。”
“但是……如果沃顿在那里……如果狄特里克能辨认出他的照片,他们就能明白他在那里……”
“他五月在那里并不等于他六月回去杀了那两个姑娘,”布鲁托尔说道。他说话声音很低,很温和,就像在对什么人传达其家庭成员的死讯,“一方面,这家伙帮克劳斯·狄特里克漆了谷仓,然后就走了。事实证明他的确四处犯事,但五月份他在特夫顿时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另一方面,这大黑个,这巨大的黑个子,被人发现时就在河边,抱着两个死掉的姑娘,两个女孩都赤身裸体的。”
他摇摇头。
“詹恩,保罗说得对,麦吉也许自有怀疑,但他无足轻重。克里布斯是唯一一个能重审这案子的人,可他决不愿意搅了自己心目中皆大欢喜的结局。他会这么想,‘是个黑鬼,反正不是我们这类的。太好了,我要去冷山,在大妈饭店来一份牛排,来一扎啤酒,然后看他上电椅,一切就这么了结了。’”
这一切,詹妮丝越听脸上的恐惧表情越严重,她朝我看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