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金融的日历上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诺勒伸手打开公文包,把克罗森的信塞进包里的一个夹层中,同时取出了日内瓦大银行的那份文书。它的套子是皮的。文书本身则按遗嘱的式样折叠着,它是(或者说,至少是)个遗嘱。他倚在座位的靠背上,打开文书套子上的搭钩,这就露出了文书的第一页。
赫克洛夫特想:“这就是克罗森给我规定的约法吧。”
他把这一页上每句话、每个段落草草看了一眼,上面的措词现在对他来说已不显得那么陌生了。他一面看,手指头一面下意识地玩弄着文书的纸角,心里捉摸着第一页内容的要点。
参与克罗森这项安排的两个同伙的名字分别是:伊利赫·凯瑟勒以及威廉·冯·泰波尔。
在该文书上提到这两个名字的用意,并不是为了让拆看文书的人知道有这么两个人参与了这项计划,而是为了便于他找出这两个人的长子或长女的下落,建立联系。这是该文书给拆看人规定的第一条任务。
尽管文书上规定:这宗巨款的继承人是诺勒·赫克洛夫特,一个美国人;可是它又规定:只有在克罗森、凯瑟勒和泰波尔的长嗣都签了字的情况下,这宗巨款才可以从日内瓦大银行提出。而且这三个长嗣还必须正式向日内瓦银行的诸董事表示,完全接受原立文书人就这笔款项的分配问题,给他们规定下的各项条件和目标。
如果经日内瓦银行董事们审查后,认为三位后裔不合格、或不能履行文书的各项规定,则董事们可以另行挑选这三位后裔的兄弟或姐妹作为审查对象,以定取舍。
如果这三位立文书人的所有后裔都不合格,则日内瓦大银行就仍把这七亿多美元的巨款封存于金库,以待再下一代后裔;到那个时候,银行的下一代董事就将协同这三个人的新后裔启封另一份文书。
原立文书人的这种决心是不可动摇的,也就是说;如果一代后裔不争气,就决心再等待下一代。
海因列希·克罗森的嫡男名叫诺勒·赫克洛夫特。他和母亲及继父一同生活在美国。日内瓦大银行将在董事们选定的某一日期——该日期离立文书日期至少三十,至多三十五年——与海因列希·克罗森的嫡男接头,并让他了解他的使命,然后他要设法找到与他一道继承这笔巨款的其他两位后裔;他们再按照文书规定的条件,一同向日内瓦大银行提出这笔款项。诺勒应成为把该款项分配给第二次世界大战浩劫的牺牲者的家属及幸存者的后裔的中介人。
该文书说明了选定克罗森的儿子诺勒·赫克洛夫特作为中介人的理由。那是因为,这孩子由于已成为一个美国人的(而且还是个既富庶、又有地位的美国人的)家庭成员,他的来历就不至于招人怀疑了。他的继父理查德·赫克洛夫特是个钟情的丈夫。这位理查德想尽办法把妻子爱新的既住经历,如:她的第一次出嫁,从柏林出走、回到美国等等经过,一概隐匿了起来。为此,理查德弄到手一份伦敦市婴儿死亡证书;该证书上写着:亡婴,男,姓氏是克罗森,死亡日期是1942午2月17日。他还弄到手另一份纽约市新生婴儿证书;新婴儿性别:男,姓氏是赫克洛夫特。随着岁月的消逝,这些往事日愈在人们的记忆和注意中泯灭了。因此那个姓克罗森的男婴孩,在往后的岁月里就成长为诺勒·赫克洛夫特。人们也就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了。可是他有这些来历却是个抵赖不了的事实。正因为如此,他才是个最理想的中介人,完全合乎该文书上所规定的要求和宗旨。
文书上规定,要在苏黎世设立一个国际性的办事处,作为总揽分配该款项事宜的机构。至于款项的真实来源,则将永远对外保密。如果该机构将来进行工作时,需要有一个对外发言人,则赫克洛夫特,这位美国人就是当然人选。因为其他两位后裔的名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