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一两个小时。”
“不行。十分钟后我往门厅给你打电话。我的表是八点四十五分。你的呢?”
“一样。”凯瑟勒根本没有看炭,他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赫克洛夫特意志坚定得近乎于危险。“我实在认为我们应该等一等。”
“我等不了。他们把他杀了。上帝!他们把他杀害得那么惨!他们想抓到爱新,但他们找不到她。”
“她?你母亲?……冯·泰波尔告诉过我。”
“他们找不到她,”赫克洛夫特又重复了一遍。“他们会找到我的,我才是他们想抓的人。我还要抓他们呢。我要设圈套抓住他们,埃瑞克。”
“你镇静点。你简直不明白你在干什么。”
“我很明白。”
“日内瓦的警察就在旅馆。如果你和服务员讲话,他可能会走露风声。他们就会找到你。”
“几小时之内,他们找不到我。再说,我也会寻找他们的。”
“什么?诺勒,我必须见你!”
“十分钟,埃瑞克。现在是八点四十六分。”赫克洛夫特把电话挂上了。
凯瑟勒放下听筒,他心里明白,除了遵命以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其它一切行为都会引起诺勒的怀疑。可是,赫克洛夫特打算达到什么目的呢?他想对服务员说什么?这也许无关紧要。他母亲一死,只要让他活动到明天就可以了。
到了明天中午,就没有多大必要留着他了。
诺勒在格兰兹大街尽头的一个角落里等待着。他并不以自己要做的事为荣,可是,他内心的盛怒已使任何道德感都变得麻木了。
看到威廉·埃利斯的那幕惨景,他的头快要裂开了。这惨景使他联想到其他一幕幕的景象:理查德·赫克洛夫特被一辆故意失控的汽车撞死在墙上;飞机上下的马钱子碱毒药;法国村庄里的枪杀以及柏林的谋杀;还有一个跟踪过他母亲的人也……他决不能让他们靠近她!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他要亲自把它结束掉。
现在的问题是利用一切有利于他的条件,每一种可能的办法,他残存的每一点力量,每一件他想得起来的凶杀事件。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办法就是利用柏林的那次谋杀案件。他曾在柏林把凶手引向埃瑞克·凯瑟勒,愚蠢地把他们引到了库福斯坦大街。凯瑟勒和赫克洛夫特;赫克洛夫特和凯瑟勒。假如这些杀人犯要寻找赫克洛夫特,他们就会盯住凯瑟勒。如果凯瑟勒离开旅馆,他们肯定会跟踪他。
赫克洛夫特看了看手表,打电话的时间到了。他穿过大街向电话亭走去。
他希望埃瑞克会接电话。
埃瑞克当然明白这一点。
旅馆的门厅里。凯瑟勒站在收费电话机旁,手里按着一张纸条。那位惊谎失措的服务员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家伙接线的时候,手直发抖。凯瑟勒教授表示乐于知道赫克洛夫特给他的电话大意。这对赫克洛夫特先生本人有好处。而且,由于又有五百法郎进了腰包,对服务员也有好处。
电话铃响了,铃声未落,埃瑞克就从钩子上拿起听筒。“诺勒吗?”
“那服务员叫什么名字?”
凯瑟勒告诉了他。
“好。”
“现在我要求见面。”埃瑞克说。“有好多事情你需要知道。明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呀。”
“只能挺过今夜才能见而。如果今晚找到她就见面。”
“你在哪儿?我必须见你。”
“我们会见面的。仔细听着。在电话机旁守五分钟。我可能还要给你打电话。五分钟过后我还不来电话,你就出来,往山下走。照直走就行。走到尽头向左拐,再往前走。我在街上和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