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我们最崇高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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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吧,伙计们,上来吧!”拉客者鼓动地喊叫着,“所有人都会有地方的!
挤是挤了点,但可以走——总比待在这里喂野狗强啊!铁马的日子已经过去啦,我们只有最普通的老马!虽然慢,但是靠得住!”
艾迪·威勒斯沿着机车的扶梯走下一半,以便能看清人群,也能让自己的声音被大家听到。他一手抓住扶杆,一手挥舞着,“你们不会走吧?”他冲着自己的旅客喊着,“你们不会撇下彗星吧?”
他们像是不想去看他或回答他一样,退后了几步。他们不想听见令自己的头脑难以承受的问题。他的眼前只有一片惊惶的面孔。
“那个泥猴子想要干吗?”拉客者指着艾迪问。
“威勒斯先生,”列车长轻声地说,“这是没用的……”
“不要抛下彗星列车!”艾迪喊叫道,“不要让它毁了!上帝啊,不要让它毁了!”
“你是不是疯了?”拉客者号叫着,“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们的车站和公司里面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们现在就像一群无头的苍蝇!我看,用不着到明天早上,密西西比河的这一边就连一家铁路公司都不会存在了!”
“还是一起走吧,威勒斯先生。”列车长说。
“不!”艾迪大叫着,他的手紧抓着扶杆,像是恨不得同它变成一体。
拉客者耸了耸肩膀,“好吧,它可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们去哪儿?”司机问话时没有去看艾迪。
“一直走就是了,兄弟!只要能找个停脚的地方。我们是从加州的皇谷来,一帮‘人民党’抢光了我们的庄稼和储备的粮食。他们把那称做储藏。因此我们就凑了一些人,离家出走,为了防范华盛顿的走狗,我们只能晚上赶路……我们只是想找个能活下来的地方……伙计,如果你没有家的话,可以一起走——或者可以在离城镇近点的地方下车。”
马车上的这些人——艾迪漠然地想道——刻薄得不像是建立秘密自由定居点的人,也还没有凶恶到劫匪的地步;他们就像那束一动不动的车灯,什么都不会找到,然后便会在这片荒漠中消失。
他站在扶梯上,抬眼向车灯望去。直到彗星列车上的最后一个人登上马车,他也没再回头去看一眼。
列车长最后一次叫道,“威勒斯先生!”他的喊声中透出了急切与绝望,“一起走吧!”
“不。”艾迪说。
路旁的拉客者冲着在火车头上的艾迪扬了扬手,“但愿你没头脑发昏!”他半带威胁半带恳求地喊。“也许下个星期,或者下个月会有路过的人把你捎上!也许吧!现在这种时候,谁还会来?”
“走开。”艾迪·威勒斯说。
他回到了驾驶室内——马车抖动了一下,继续吱吱呀呀地向黑暗的夜色之中摇摆而去。他坐在瘫痪了发动机的列车的司机座上,脑门顶着失去作用的阀门。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艘失事的远洋轮船的船长,宁愿和他的船一同沉没,也不愿被划小舟的蛮人搭救,听他们用奚落自己的口气,向他炫耀他们的那条小船。
随即,他突然间感到一股无名的气恼直撞上头。他站了起来,抓住阀门。他非得发动这列火车不可;为了那个他说不出来的胜利,他一定得让引擎转动起来。
他不再去想和算计,也忘记了害怕,在一股正义无畏的力量的驱使下,他胡乱地拉着扳手,前后推动着气阀,脚踩着死去的踏板,他在摸索着辨认那个忽远忽近的幻象,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幻象正是他不顾一切进行搏斗的力量源泉。
不要让它垮掉!他的眼前看到了纽约的街道,心里发出呐喊——不要让它垮掉!他看到了铁路的信号灯——不要让它垮掉——他看到烟雾从工厂的烟囱中豪迈地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