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透支的账户
目,以及天气,借此来小心翼翼地营造出一种无关紧要的气氛。她很优雅地坐着,却并不端正,似乎是向后稍稍仰着,欣赏他完全多余的表演和他的这番苦心。她忍着好奇心,等着探破他的意图。
“尽管麻烦这么多,情绪还能如此振作,”她说道,“我真觉得应该鼓励鼓励你,或者给你个奖章什么的,吉姆。你不是刚刚关掉了你最好的一条分支铁路吗?”
“哦,那不过是经济上的稍许挫折罢了,仅此而已。这样的压缩总是免不了的。考虑到全国目前的形势,我们还算不错,比其他人还是要好些。”他耸耸肩,又说,“另外,里约诺特铁路是不是我们最好的分支还不能一概而论,这不过是我妹妹的想法而已,那是她最赏识的项目。”
她从他故意放慢的说话声中听出了隐含的快意,便笑着说,“明白了。”
塔格特的眼睛从低垂的额头下方向上瞟着她,似乎格外希望她能理解他的意思,问道,“他对此反应如何?”
“谁?”她明知故问。
“你丈夫。”
“对什么的反应?”
“关闭那条铁路。”
她快活地笑了起来,“你的猜测和我一样,吉姆——我猜得可是很准的啊。”
“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妹妹的反应,也就已经知道他的了。你的乌云过后,可是双倍的阳光灿烂呀,对不对?”
“他过去几天里都说了些什么?”
“他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一直在科罗拉多州,所以我——”她停了下来;她本来没当回事,但注意到塔格特的问题格外明确,而语气又过于随意,她意识到他开始切入这次午餐的真正主题了;她在最短的停顿后,依然以更为轻松的口吻,继续说道,“所以我不知道。不过他随时就要回来了。”
“你是不是认为他的态度还是可以算作顽固不化?”
“当然了,吉姆,这还用说嘛!”
“希望发生的这些也许能让他做事更成熟一些。”
她对他还看不清她此刻的认识感到好笑,“哦,是啊,”她懵懂地说,“要是有什么事能改变他就太好了。”
“他是在给自己造成极大的困难。”
“他向来如此。”
“但是事情总是会让我们的心态变得更圆滑的,迟早会这样。”
“我听说过对他的性格的种种说法,不过从来没有‘圆滑’这个字眼。”
“呃,事情在变化,人随着它们在改变。无论怎样,自然的法则就是动物必须要适应他们的环境。并且我要补充的是,现在,适应能力已经不仅仅是自然法则的迫切要求了。我们将会遭遇一个非常困难的时期,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因为他的固执态度而受罪。作为你的朋友,我不愿意看见你陷入他所奔赴的危险之中,除非他学会合作。”
“你真是个好人,吉姆。”她悦耳地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谨慎地放慢了速度,字斟句酌,同时又平衡着语调,力求达到一个在清晰和朦胧之间的效果。他想让她明白,但又不想让她把一切都彻底搞清楚——因为这种他驾轻就熟的语言的本质就是从来不会让包括说话者在内的任何人去彻底明白。
不用说,他对威泽比先生比较了解。上次去华盛顿的时候,他恳求过威泽比先生,降低铁路的运费对他将会是致命的打击;涨工资的要求已经答应了,但报纸上还是在传出降低运费的声音——塔格特明白,如果莫奇先生允许这样的声音存在,这意味着什么;他明白刀还是架在他的脖子上。威泽比先生没有回答他的请求,只是带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旁观者的口气说:“让韦斯利棘手的问题可太多了,在钱的问题上,如果他对每个人都宽限一点,就不得不采取一些你多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