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翰·高尔特铁路线
的笑容已经包含了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须再多说什么,“嗯,艾迪,你现在可就是塔格特公司了。”
“是,”他低声庄重地回答。
围上来的记者们把他们分开了,他们也向他提着各种问题,“威勒斯先生,塔格特公司对这条铁路的政策如何?”“所以,塔格特公司只是一个公平的旁观者,对吗,威勒斯先生?”他一边尽量去回答,一边看着照在柴油机车上的太阳,但此时他眼里的,是林间草地上的太阳和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对他说,将来有一天,他要帮她一起管铁路。
他远远地看着列车的车组人员们在火车头前站成一列,闪光灯立时亮成了一片,达格妮和里尔登微笑着,如同是在夏天的休假里留影。担任司机的帕特·洛根个头不高,非常壮实,他的头发花白,脸上带着谜一般淡然而轻蔑的嗤笑。担任司炉工的瑞·麦金姆是个高大健壮的小伙子,高傲的笑容里还有几分拘谨。车组的其他人似乎都快被相机闪花眼了,一个摄像师笑着说,“你们难道不会做出点要倒霉的样子么?我知道编辑就是想要这个。”
达格妮和里尔登正在答复记者们的问题。此时,他们的回答中已经不再有捉弄和怨恨,他们是在享受着这一切,好像那些问题也都变得善意起来,不知不觉间,也的确如此了。
“你觉得这趟车会发生什么情况?”记者在问其中一个司炉工,“你认为能到目的地吗?”
“我认为我们会到的,”那个司炉工回答说,“你也是这么想的,伙计。”
“洛根先生,你有小孩吗?你是否额外上了保险?你知道,我说的是那座桥。”
“在我到那儿之前,你们还是别过大桥了。”帕特·洛根轻蔑地回答说。
“里尔登先生,你怎么知道你的铁轨能承受得住?”
“教会大家印报纸的那个人,”里尔登答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告诉我,塔格特小姐,三千吨的大桥凭什么能支撑七千吨的火车呢?”
“凭我的判断。”她答道。
不知为什么,那些没拿自己的职业当回事的记者们却陶醉在今天的采访之中。一个常年靠写丑闻而出名的年轻记者,脸上的嘲讽神情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整整大了一倍,他突然说了一句,“我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了:我希望我能报道新闻!”
车站楼顶的大钟指向了三点四十五分,人群开始向远处的车尾涌去,走动和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在不知不觉间,人们纷纷驻足静立着。
跨越了崇山峻岭,通往三百英里外威特油田的铁道沿途车站都已经向调度发来了信号。调度走到车站的楼外,望着达格妮,做出了可以通行的手势。达格妮站在火车头旁边,举起手重复着他的手势,表示命令收到,一切明白。
货车的车厢被有序地衔挂在一起,像一条长长的脊椎,延伸开去。另一端的车长把手臂在空中一挥,她挥动着胳膊表示回答。
里尔登、洛根和麦金姆如同立正一般肃穆地站着,让她第一个上车。当她正踩着踏板登上机车时,一个记者想起了一个他还没问过的问题。
“塔格特小姐,”他在她身后叫道,“谁是约翰·高尔特?”
她转过身来,一只手抓着铁扶手,将身体悬在众人头顶上的半空之中。
“我们就是。”她回答道。
洛根跟在她身后上了驾驶室,接着是麦金姆,里尔登是最后一个。随后,机车的铁门便被彻底紧紧地关上了。
信号台显示出绿色的指示灯,在铁轨两侧的地面上,也有两排绿灯顺着轨道延伸,在远方的拐弯处,夏日的绿草掩映着挺立其间的一点绿灯,仿佛它们也都成了绿灯一样。
两个人在火车头前方的铁轨之间拉起了一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