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约翰·高尔特铁路线
色的丝绸条幅,他们是科罗拉多分部的主管和一直留下来的尼利的总工程师。艾迪·威勒斯要去剪断这个条幅,从而宣布新铁路线的开通。
摄影师们在精心选取着拍摄的镜头。他手拿剪刀,背对着火车头。摄影师们为了捕捉到更好的镜头,让他重复做几次剪彩的动作,并准备好了另外一束崭新的缎带。他在准备开始时停了下来,“不,”他突然说,“这不能弄假。”
他带着副总裁冷静威严的口吻,指着一排大大小小的摄影镜头,命令道,“向后退,退得远远的,我剪彩的时候你们只有一次拍摄的机会,然后就赶快让开。”
他们听话地急忙向后退着,只剩下一分钟了。艾迪转过身,背对摄影师、面朝着火车头,站在铁轨中间,把剪刀放在白绸带上准备好,把帽子摘下,扔到了一边。他抬头仰望着火车头,微风轻拂着他的金发,车头那巨大的银色面板上刻着内特·塔格特的标记。
车站的大钟指向四点的那一刻,艾迪·威勒斯举起了他的手。
“发车吧,帕特!”他高喊了一声。
当火车向前开动的一刹那,他剪断了白缎带,跃下了铁轨。
站在副线的轨道上,他看到了从面前经过的驾驶室,看到达格妮在向他挥手致意。接着,火车头驶远了,他隔着一节节的车厢,看着对面站台上时隐时现的人群。
仿佛是从地平线后面同一点发射出的两架喷气飞机,蓝绿色的铁轨向他们扑面而来。枕木在车轮的碾轧下,融化成了顺滑的溪流。在靠近地面的机车两侧,隐隐可见映出的亮痕。大树和电话杆猛地闪进视线之中,然后又一下子被甩到了后面。绿野伸展着,悠闲地漂浮过去。天边,起伏的山峦减缓了速度,似乎是跟着火车在跑。
她感觉不到脚下的车轮,列车如同乘着气流,悬浮于铁轨之上,在源源不断的推动下顺畅地飞行;她失去了速度感,好像很奇怪,那些绿色的信号灯怎么会每隔几十秒就出现一次,她清楚得很,这些信号灯之间的间隔是两英里。
帕特·洛根面前的时速表指针停在一百英里的位置。
她坐在司炉工的座位上,不时转头瞟一眼洛根。他松弛地坐在那里,身体稍稍向前倾着,一只手似乎随便地搭在气阀门上,但眼睛却始终不离前方的轨道。他表现出行家般的自如,自信得像若无其事一样,但那自如后面,是高度的全神贯注,专注于眼前不容半点闪失的任务。瑞·麦金姆坐在他们身后的凳子上,里尔登则站在驾驶室中央。
他双脚分开保持着平衡,两只手插在兜里,站立着望向前方。他顾不上看铁道两旁的一切:他盯着的是铁轨。
所有权——她回头瞧了他一眼,心想——不是有人不清楚它的含义、并怀疑它的存在吗?不,它绝不是靠公文、印章、授权和批准组成的,它——就在他的眼中。
充斥在驾驶室里的声响似乎也成了他们正在穿越的一部分。发动机在低沉地嗡嗡作响——是由许多零件发出的响亮的金属撞击声混合在一起,以及从颤动的玻璃窗那儿传来的高亢尖锐的呼啸。
景物风驰电掣般闪过—— 一座水塔,一株大树,一个大棚,一个米仓,它们的动作都像车窗的雨刷一样:划着一道曲线渐渐升高,然后再跌落到后面。电线正和火车赛跑,它们在柱子之间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像在空中画出的一条稳定的心电图曲线。
她看着前方那吞没了远处铁轨的蒙胧,似乎灾难随时会扯开它,从里面横冲出来。她说不出为什么觉得比坐在汽车里感到安全。这里更加安全,仿佛一旦有什么障碍物横亘在眼前,火车的胸膛和车窗就会首先直接撞上去。她找到了答案,并露出笑容:这种安全感的存在,正是因为她是头一个完全了解和掌握所有过程的人,而不是被莫名的力量盲目地拉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