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一个叛徒
对象可以是商品,也可以是良心,但总是买和卖的关系,而且买卖服从亘古不变的规律,他对这了如指掌。众所周知,惯用的手法是卖者开高价,经过计价还价扯平,由于时间紧迫,帕德逊只好一下子从两千皮阿斯特降到一千五百。
“不行,”希瑞戴一口回绝。
“至少也要一千四百,”帕德逊又退让一步,“还可以商量!但一千个皮阿斯特……”
“就一千,多一个子也没有,”希瑞戴继续往回走,坚定地说。
帕德逊确实如常人所说:“胃口太大。”
“那么,算了!”他平静在宣布。
希瑞戴着急,眼看大功告成……,他会让它因几百个皮阿斯特半途而废吗?……他又往回走几步。
“你我都让一点,”他建议。“一千二百。”
帕德逊一口答应。
“这只是为了让你也高兴一下,”他终于接受了,“那么就一千二百皮阿斯特!”
“说好了,一言为定?”希瑞戴问。
“一言为定!”帕德逊肯定。
然而,还有付款的细节要谈。
“谁给我付钱?”帕德逊又问,“巴塔哥尼亚人就这样有这么多钱,会我一千二百皮阿斯特?”
“正好相反,非常贫穷。”希瑞戴反驳,“但是他们会给的,因为他们不是不知道,利贝丽亚的钱袋,将给他们一百倍还要多。”
“这可不关我的事,我的事就是要付钱。怎么给我付钱?是事前还是事后?”
“先付一半,事成之后再付一半。”
“不行。”帕德逊声称:“我的条件是明晚就先付八百皮阿斯特……”
“在什么地方?”希瑞戴抢过话来问道。
“我在哪里站岗,就在哪里,找我好了……剩下的按约定,先过去十个人。其中把钱交给我,如果不付线,我就喊,要是付了,我就溜到一边让其通过。”
“一言为定!”希瑞戴同意了。“那么剩下的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过完今天,再到第五天晚上,那时是新月。”
“哪儿?”
“在我家,我的围墙里。”帕德逊解释说,“一年前我家的房子被河水冲走了。不过我们不需要房,栅栏就足够了,我会把栅栏修好的。”
“太好了。”希瑞戴说。“明天见!”
“明天。”帕德逊回答。
他听到草丛中一阵窸窣声,然后是一阵轻微的咕嘟、咕嘟声,他明白希瑞戴已经小心地进到了河里,夜里,仍然十分宁静。
第二天,人们惊讶地发现帕德逊开始修理好他原来的土地围起来的,又一半被毁坏的栅栏。
那天晚上,由于排班的偶然性,他在南边护墙站岗,正对着在这边耸立的山脉,他一声不吭地来这里站岗,耐心地等待着那件事。
今天他比昨天站岗的时间还要早,天还是大亮的。希瑞戴因此很容易地接近护墙,除非……。
除非这个原是约纳丹号的厨师胡乱地提了个建议,总之,他们下套子让帕德逊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会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骗?关于这事,爱尔兰人很快就放下心来,希瑞戴在那里,在他上对面,藏在丛中,没有可以看见他,只有预先约定的人可以看到。
天渐渐黑下来,月光落下,只有在黎明时分,才在天际之外升起一轮月牙。当天全黑下来时,希瑞戴爬到他的同谋者身边。
一切严格按照约定时进行。
“今晚过后,再过四天。”帕德逊如释重负地说。
“一言为定。”希瑞戴回答。
“不要忘记皮阿斯特!……没有它,什么都搞不好。”
“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