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逆卡马江而上
是在竭力回避,而不是吸引人们的目光。他那经世界各地的太阳烤过的、可怜兮兮的帽子,把他满是皱纹的脸遮住了半边。尽管天气很热,他还是紧紧地裹着一件破布褂,他的驼背在破褂下凸现出来。由于他穿着这身褴褛的衣衫,所以很难看清他的身材和面孔。
站在他身边的茨冈女人桑珈,三十岁上下年纪,褐色皮肤,高挑身材,体格健美,有着漂亮的眼睛和金色的头发,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在这群年轻的舞女中,很多人都美极了,有着她们这个种族鲜明的特征。一般来说,茨阿女人都是很有魅力的,在那些惯于与英国比赛,看看谁更怪僻的俄罗斯大领主中,不止一个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波西米亚女人做妻子。
其中一位舞女哼着一首歌曲,节奏很奇特,其中前几句歌词翻译出来是这样的:
红珊瑚闪耀在我褐色的肌肤,
金发卡闪耀在我的发髻!
我要寻找财富
在那……
那个快活的姑娘肯定还在接着唱她的歌曲,但米歇尔·斯托戈夫没有再听了。
因为,他觉得那个叫桑珈的茨冈女人正以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盯着他看。这个波西米亚女人似乎想把他的相貌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过了一会儿,老头和他的队伍都已离开“高加索号”了,桑珈作为最后一个也下了船。
“这个波西米亚女人真放肆!”米歇尔·斯托戈夫心想,“难道她认出我来了?想起她在下诺夫哥罗德曾把我当作间谍?这些该死的茨冈女人都长着猫眼睛!哪怕在晚上也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女人很可能知道……”
米歇尔·斯托戈夫差点儿就想抬腿跟上桑珈和她的队伍,但他马上又站住了。
“不行,”他想,“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让人把这个算命的老头和他的队伍抓起来,我的身份就可能会暴露。再说他们已经下船了,不等他们越过边境,我就已经离乌拉尔山远远的了。我知道他们可以走喀山到伊希姆这条路,但走这条路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一辆远程的四轮马车,套上西伯利亚的好马,一定会把波西米亚人的运货马车甩在后面!好了,科尔帕诺夫老兄,放心吧!”
何况,这时茨冈老头和桑珈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喀山之所以被正确地称作“亚洲的大门”,这座城也被视为西伯利亚和布哈拉货物运输的中心,那是因为从这里出发有两条路可以越过乌拉尔山。但是米歇尔·斯托戈夫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途经彼尔姆、叶卡捷林堡和秋明的那条。这条大路上可以见到很多国有的驿站,而且它从伊希姆一直延伸到伊尔库茨克。
的确,第二条路,——米歇尔·斯托戈夫刚刚谈到的那条,——不用在彼尔姆拐一个小弯,也可从喀山到伊希姆,途经伊埃拉布加、曼兹棱斯克、比尔斯克、兹拉图斯特(在那里出欧洲)、切拉宾斯克、沙得林斯克和库尔加纳。也许它比另一条路稍微短一点儿,但由于没有驿站,路面保养不好,加上村庄稀少,所以这点优势也就大大减弱了。米歇尔·斯托戈夫很有道理,只能赞成他做出的那种选择,如果这些波西米亚人走第二条从喀山到伊希姆的路(这看起来很有可能),他完全有把握在他们前面到达。
一个小时以后,“高加索号”船头的钟声敲响了,召唤新旧旅客上船。时间是上午七点。燃料都已经装好了。锅炉的外壁在蒸汽的压力下微微震动。汽船就要出发了。
从喀山去彼尔姆的旅客已经在船上纷纷落座了。
这时,米歇尔·斯托戈夫注意到,那两个记者只有哈里·布朗特一个人回到了汽船上。
那么阿尔西德·若利韦要误船了吗?
但是,就在解开缆绳的时候,阿尔西德·若利韦跑来了。汽船已经离开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