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乌拉尔山的暴风雨
之间进行着猛烈的斗争,而人又被卷入其中时,就会出现一些困难和危险。
由于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米歇尔·斯托戈夫知道山里的暴风雨是什么样的,冬季那把雪卷走的狂风常常以一种无以伦比的暴虐肆意发作,他也许觉得此时的大气现象和这些狂风同样可怕,这种想法并不是没有道理。
刚出发的时候,雨还没有落下来,米歇尔·斯托戈夫掀起为车内遮蔽风雨的皮帘,一边注视着正前方,一边观察道路两边,灯笼摇曳的微光使道路两侧布满了神奇怪异的黑影。
当她的旅伴把半个身子探出车厢,去察看天空与地面的情况时,娜佳抱着双臂,一动不动,也注视着车外,但没有探出头去。
整个大气静悄悄没有一点声响,但这却是风雨欲来时的一种可怕的平静。空气纹丝不动,大自然就好像已经被窒息得半死不活,不再呼吸了,而它的肺,也就是这些阴暗浓密的云团,好像也由于某种原因而衰退了,不再能发生作用了。除了马车车轮磨碎路上的砾石发出的咯吱声,除了马车车轴和木板的吱吜声,除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马匹发出的粗重的喘息声,除了包着铁皮的马蹄在一碰就迸射出火星的石子上发出的喀嗒声,周围是一片死寂。
另外,路上完全荒芜一人。在这暴雨欲来的夜晚,在乌拉尔山这些狭窄的山谷中,马车既没有遇到一个行人,也没有遇到一个骑马的人,也没有遇到任何车辆。树林中不见有煤矿工人的灯火,被开采的采石场上也不见有矿工们的营帐,灌木丛中也不见有偏远的茅屋,在这种条件下翻越乌拉尔山脉必须得有一些这样的原因,使你不能有片刻的迟疑与耽搁,米歇尔·斯托戈夫没有迟疑,他是不可能会迟疑的。但是当时——这使他开始格外地焦虑起来——走在他的马车前面的轿式马车上到底坐着一些什么旅客呢?有什么重要的原因使得他们如此铤而走险呢?
米歇尔·斯托戈夫这样观察了好一段时间。十一点钟的时候,闪电开始照亮天空,而且接连不断地继续下去。借着闪电瞬间的光亮。可以看到道路上一丝高大的松树聚集在一起,它们的黑影时隐时现。接着,当马车靠到路边,贴着边缘行驶时,下面的深渊就被天空爆炸的强光照亮了。不时地,马车行驶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说明马车正在驶过一座厚木板桥,这桥是随随便便搭在什么路沟上的,此时雷声似乎就在桥下轰鸣。另外,四周很快就充满了单调的嗡嗡声,由于它们在天空升得越来越高,所以变得更为低沉。在这不同的声音中,还掺杂着车夫的叫喊声和吆喝声,他一会儿夸奖,一会儿又责骂他可怜的牲口,使它们疲惫不堪的,与其说是崎岖不平的道路,不如说是闷热难耐的空气。甚至连挂在车辕上的铃铛也不能使它们兴奋起来,有时候它们的腿都打弯了。
“我们将在几点钟到达山口的最高处?”米歇尔·斯托戈夫向车夫问道。
“早晨一点钟,……如果我们能到的话!”车夫摇着头答道。
“喂,朋友,你不是第一次在山里遇到暴风雨吧?”
“不是,但愿上帝保佑,这不是最后一次!”
“你害怕了?”
“我没有害怕,但是我要再三告诉你,你在这种情况下动身是错误的。”
“如果我停下来,那就更错了。”
“走吧,我的鸽子们!”车夫叫道,他的本份不是争辩,而是服从。
正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瑟瑟的响声,就好像成千上万尖利的震耳欲聋的哨声穿过在此之前一直很平静的空气,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几乎紧接着就又传来一声巨大的雷鸣,借着闪电光,米歇尔·斯托戈夫看到一个山峰上有一些高大的松树在扭动着,大风已经起来了,但它还只是搅动着上层的空气,几下干涩的声响,那是有的树木,或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