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互联网
广为人知。
至于下跪,电视机里,大导演们更为大臣与草民们设有“专跪”,须臾不忘推销帝王时代的美好生活;网络之上,“跪求”一词也同样像瘟疫一样传遍了每个角落。此外,近年来有关下跪的消息,虽说是“新闻”,但对许多人来说,却也是司空见惯寻常事。比如说,西安10户购房者因开发商未按时交房在售楼处跪求返还首付款;南京一老妇因孙子打人当街跪求不要报警;桂林一老汉当街跪求一男子还他刚从三轮车上掉落的一袋薯粉;胶州一女考生因错过考试最后入场时间,向监考人员下跪求情;重庆一公司搞“下跪训练”,让员工当街下跪乞讨,据称乞讨是该公司的培训项目。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法制“休克”时,有执法者同样使用“下跪疗法”:北京某交警抓到一辆违章车,司机70岁的母亲下跪希望通行,而这交警无奈抢先给她跪了下来,算是把“非下跪不足以抒情”演绎到了极致。而此前,他的一位包头同行为了维持交通秩序索性跪到了地上……
令人称奇的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有关权利、法律和商业之事,如何竟要通过下跪来解决?莫非这就是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绝?中国人的膝盖更像是一座金矿,如果不能逢山开路、遇水搭桥,那就在自己的膝盖上寻找出路。种种“下跪新闻”似乎在向我们道明中国社会生活里的另一种真相——一方面,非下跪不足以维权;另一方面,非下跪不足以抒情。
虽然我们对社会组织的成长时常抱以厚望,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头脑,失去人对个体尊严的感受与领悟,这个组织充其量只能发展成一个庞然大物,而不会使社会有力量。或许这也是当下中国“洗脑型企业组织”的困境所在。关于这一点,看看市面上流行多少“向军队学管理”之类的书籍就知道了。
百余年前,英国传教士麦高温在《中国人生活的明与暗》中嘲讽中国士兵不能抬头挺胸,“没有充分利用父母赐予的每一英寸高度”。美国传教士明恩溥同样在《中国人的素质》谈到中国人的糊涂生活:当有一个曾经当过兵的仆人被问及自己的身高时,他们都没有计算肩膀以上的部分。因为对他来说,负重时锁骨的高度才是最重要的。明恩溥由此嘲讽中国人——“除了脑袋之外是要派各种用场的,因此忽略了脑袋”。考虑到当年绝大多数中国人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这种描摹也并非无中生有。
更令人痛心的是另一种“有组织下跪”。2007年,蚌埠东部的鲍家沟的村民,奔走呼号十几年解决不了当地日益严重的污染问题,最后百般无奈的村民们只好组织起来,当然不是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是趁着国家环保总局检查组前来视察时“紧急下跪”——上百位村民守在村口“跪请政府治污”。
尽管网上也有“跪求”,有“Orz”(英文字母模拟的跪姿),但是网络让许多中国人的生活开始变得昂扬,却是不争之实。中国向何处去?每当看到那些习惯于“意识形态问题意识形态解决”的朋友们流露出某种悲观情绪时,我便会反问:你是否想到传播技术的发展对于中国有着怎样的意义?
如果能够看清政治的本质就是传播的艺术,就不难理解一项具有革命性的传播技术的发展必然会改变一个社会的政治与生活。互联网对中国而言具有史诗性的意义即在于此。
当然,一项技术从发明到广泛运用会有一个时差。在手机刚开始流行的时候,尽管手机都内置了收发短信的功能,但是大家却很少用它。直到2001年开始,短信的使用量才出现了井喷式增长。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短信神话向我们表明,那些蛰伏于日常生活中的传播科技,可能在无声处酝酿惊雷。
2006年8月15日,重庆彭水县教委办事科员秦中飞因为用短信的形式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