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暴风雪
湖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也许要对这个地方告别,跟爸爸告别,跟我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告别;因为我知道我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也许只有这样我才能畅快地呼吸一次。只要我能够再见到这个地方,其实我也并不在乎他们是否会抓到我。
走到那里用了两倍于平常的时间。西纳设计的衣服很挡寒,我走到时,身上已被汗水浸湿了,可脸却冻得发木。冬日的陽光照在雪地上,使我视线模糊,加之我身体极度疲劳,内心十分失望,所以我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地上的新脚印和烧松针的味道。我走到离水泥房子只有几码远的地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不是因为烟雾、脚印或烧松针的味道,而是我清楚地听到身后咔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凭着我的第六感,我本能地急速转身,拉满弓,内心很清楚目前处境对自己不利。我看到一个身穿白色制服、尖下巴的女人正站在我身后,她浅棕色的眼睛正是我弓箭要瞄准的位置。一瞬间她的槍从手中滑落到地上,她正伸出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把一件东西递给我。
“不要!”她喊道。
我一时不知所措,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未能及时反应过来。也许他们得到命令要将我活着带回去,之后折磨我,直到我把自己认识的每一个人都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好吧,运气不错。我思忖着。箭在弦上,就在我要把箭射出的刹那,我看到了她手里捧着的东西。那是一个小白扁面包圈,其实更像一块饼干,边缘已经有些潮湿了,颜色比别处也更深些。但饼干的中间位置却清晰地印着一个图案。
是我佩戴的胸针上的鸟——嘲笑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