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新规则
那块面包。面包不错,有股家的味道。
很快天空出现了市徽影像,国歌在我的右耳边响起。我看到出现了一区男孩,还有露露的头像。今晚就这些了,“还有我们六个人,”我暗自思忖,“只有六个人了。”面包还攥在手里,我已沉入梦乡。
有时,当所有事情都糟透时,我反而会做些美梦,比如和爸爸一起在林中打猎,在陽光下和波丽姆一起吃蛋糕;今晚梦到的却是露露。她戴着花环,坐在枝叶茂密的大树上,教我如何与嘲笑鸟说话。她没有伤口、没有流血,只是一个开朗的女孩,咯咯地笑着,她嗓音甜美清新,唱着我从没听过的歌,一直唱个不停,通宵达旦,在模糊的梦境中,她最终消失在林中,但仍余音袅袅。我醒来时,心里觉得甜甜的,想把梦境中的安宁甜美留住,但它却很快消失了,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怅然若失。
我觉得四肢沉重,好像血管里灌了铅,即使最简单的事我也无心去做,只想躺在那里,透过树叶直直地看着天空。几个小时,我一动不动。但最终想到波丽姆在电视旁焦急等待的面孔,才从无所适从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我给自己下了一些简单的指令,如:“凯特尼斯,你现在要坐起来;凯特尼斯,你现在喝水。”我机械地执行着命令。“凯特尼斯,现在你要把包里的东西理好。”
露露的背包里装着我的睡袋、快空的羊皮袋子、一把干果和植物根、一点兔肉、她的袜子和弹弓。一区男孩的包里有几把刀、两个矛尖、手电、小皮革袋、急救箱、一满瓶水还有一袋干果。在所有供选择的食品里,只选了一袋干果!在我看来,这是极度的傲慢。营地里有那么多食品,所以干吗要带吃的?你很快就结果对手的性命,还没觉得饿就可以返回营地。我希望其他职业选手也没带食品去进行他们轻松的旅行,回来时却发现他们已一无所有。
说到吃的,我自己的也快吃光了。我把十一区送来的面包和兔肉吃完。食物吃得真快。我所剩的只有露露的一点干果和植物根,还有男孩的干果和一块牛肉。“现在得打猎了,凯特尼斯。”我对自己说。
我把要用的东西小心地放在背包里。爬到树下,把男孩的刀子和矛尖藏在一堆岩石下面,这样别人就不会用了。昨天无目的乱走已经使我失去方向,但我照着小溪的大致方向走去。看到露露未点燃的第三堆篝火时,我知道自己走对了。不久我在前面看到一群大嘴雀栖息在树上,三只大嘴雀还迷迷糊糊地,就已命丧箭下。我回到露露堆的柴堆旁,把火点燃,也不管腾起的浓烟。“你在哪里,加图?”我一边烤着大嘴雀和植物根,一边想着。“我在这儿等着你呢。”
谁知道职业选手在哪儿?他们抑或离得太远赶不到这里,抑或清楚点火是吸引他们的计策……可能吗?太害怕我了?当然,他们知道我有弓箭,加图看到我把弓箭从格丽默的身下抽出来。但他们是不是又两两组合了呢?他们是否已琢磨出我炸毁补给品,之后又杀了他们的同伙?他们很可能认为这是萨里什干的。难道不是他而非我更应为露露报仇吗?原因是他们来自同一区,而非他对她感兴趣。
狐狸脸怎么样?我炸毁补给品时她就在附近吗?不,第二天早上我看到她在废墟里大笑的时候,她好像是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我猜想他们不会认为这是皮塔点起的信号火。加图已肯定他跟死了差不多。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想把给露露身体铺上鲜花的事告诉皮塔,想告诉他我终于明白了他在楼顶所说的话。也许如果他赢了,可以在胜利之夜看到我,到时他们会在我们接受采访的舞台屏幕上播放比赛的精彩片段。胜利者会坐在贵宾席上,四周是选手的辅助人员。
可我答应露露我必须赢,为我们两个赢。而这似乎比我对波丽姆的许诺更为重要。
我确实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