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
“我还没有改变他的信仰呢,安,”戈登慢悠悠地说,“但是我觉得他能听得进我的意见。”戈登稍停后用一种沉稳而又有点挑衅的语调说,“我认为皈依者这个词用在这儿欠妥。”大家都不说话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莫斯卡问利奥。
利奥咧开嘴对他笑着说,“别耽心,我不会错过的。”
“错过什么?”安·米德尔顿问道。
“我要作教父,”利奥说,“我把礼物都准备好了。”
“多可惜,孩子出世的时候我恰恰不在这儿,”安说,“太可惜了,海莲今晚也不会在这儿,我希望她病得不会太重。”
“不会的,”莫斯卡说,“她刚刚散步太久了,她要来的,我没让她来。”
“我们毕竟不象那样高贵,沃尔特,”安虽是开玩笑但带有一些恶意。埃迪·卡辛坐在屋角的靠椅上,打着吨,这会儿把眼睁开。他不喜欢走访已婚夫妇,并且讨厌那些和丈夫一起呆在自己家里的妻子们。他也不喜欢安·米德尔顿。她很俗气,个性又强,对他有些瞧不起。
莫斯卡朝她笑着说,“你分明知道我是正确的。”
“你不关心别人,她就是气你这一点,”戈登说,“我倒是不想关心别人。”
莫斯卡说,“戈登,我不同意,但是我要瞅个机会。在这个基础上的每个人都知道你将被遣送回家,因为你有一张共产党证。我压根不懂政治,我参军时还象个孩子。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现在还是不懂,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我对你很尊重,因为你是一个刚强的人。你知道,情况不妙,很复杂。你以为人家说什么我都听从,那就错了,我不会相信以种种原因强迫我做他想要我做的事的那种人,当然也包括美国军队、共产党、俄国,还有那个肥胖的杂种上校,我不会完全相信他们的。”他又转向埃迪·卡辛说,“我到底说了些什么?”
埃迪干巴巴地说,“尽管你不让海莲来,你还是喜欢她。”大家都笑了起来。
戈登没笑,他那美国佬的长脸上毫无表情,他对莫斯卡说,“既然你说了那些话,我也想说一说,这是我长期以来一直想对你说的,沃尔特。”稍停,他揉搓着他那双骨瘦如柴的大手,接下去说,“我知道你对我的所作所为会有何想法,也许你不能自圆其说。你说我错了,可我自信,不管出现了什么异常情况,我会控制自己的。我相信人类的竞争,最终人类的生活会是异乎寻常的美好。我还相信这可以通过共产党的努力达到完美的地步。你寄一切希望于你祟尚的少数人的身上。相信我,那样做是荒唐的。”
“是吗?为什么?”莫斯卡低下了头;当他再抬眼注视戈登时,他发觉,他的双眼射出愤怒的光。
“因为那些人包括你自己在内,受到一种力量的控制,尽管你不愿意和这种力量发生联系。你在一种低水平上,在一个狭窄的个人的圈子里实现自己的意志。那样一来,你将把你所关心的人置于可怕的危险境地。”
莫斯卡说,“这是关于影响我生活的控制力的说教。天哪,难道你认为我懂这些吗?我认为一切说教都无济于事,别人也休想劝动我,让我今天这样想,明天那样想,突然之间转个大弯。我可不管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不论是在空军基地或在军营外的部队宿舍,还是在地下餐厅工作的克劳特人每天都会告诉我:“当我们并肩战斗,反对俄国人时,他将会多么地高兴。说了这话之后,总指望我能给他一支烟抽。我想在俄国人那方面情况也是一样。你明白我高兴什么?”他靠立在戈登身旁的桌边。由于激动和酒力,他的脸涨红了。“我高兴的是,这一次有使一切都烟消云散的好机会。咱们大家都陷入恶劣的处境之中,不是吗?”
“哈哈!”安。米德尔顿兴奋地直拍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