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很抱歉,”阿德洛克上尉摇摇头。“你是明白人。我可不愿意破坏制度。而且,如果我给你开了先例,那么每个美国土兵都可能带他的姑娘来。更何况,每支青霉素的使用都要有严格的交代。”
“我交来结婚证书,能否区别对待?”莫斯卡问。
“对不起,”阿德洛克上尉说。莫斯卡看出上尉的抱歉是真诚的,经过周密考虑的。“你听我说,一旦你们的结婚证书从法兰克福拿回来并获得认可,立即告诉我,我将给予彻底治疗。我们不必等到你们正式结婚,这是炎症,不能傻等。”
海莲戴上帽子、面纱,低声向上尉表示感谢。他拍拍她的肩膀说:“要不停地热敷,也可能消肿。要是肿得更厉害,你把她送进德国医院。”就在他们走出房门时,莫斯卡注意到那位年老的德国牙医的面部浮现出一丝疑虑的表情:似乎这样处置太过于轻率了。
回到雇员处,他告诉埃迪事情经过。海莲坐在莫斯卡桌旁的椅子上,表面似乎举止安详,并不显得痛苦忧伤。
埃迪啧啧叹气,深表同情。他说:“你为什么不去副官办公室。看他能否让法兰克福方面赶紧通过你的结婚申请书。”
莫斯卡问海莲:“你是愿意在这里等一会儿,还是现在回家?”
“我等,”她说,“不要耽搁太久。”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而她的手心却捏的是满把汗水。
“你确实觉得身体很好?”他问。
她点点头。莫斯卡离开了她。
副官正在打电话,声音文雅、温和,一张坦诚的面孔殷勤地注视着面前的电话机。他扬扬眉毛,暗示莫斯卡他马上结束电话。挂上电话后,他兴冲冲地说:“有何贵干?”
莫斯卡说起话结结巴巴,感到胆怯畏缩。他终于说道:“我想知道我的结婚申请书有没有消息?”
“没有,还没有任何消息。”副官礼貌地回答,并开始翻阅军队各种规章制度的合订本。
莫斯卡又踌躇一会儿才接着问:“有使申请证书迅速通过的办法吗?”副官低头回答:“没有。”
莫斯卡强扔过头去,忍住一时的冲动。“您认为如果我去法兰克福是否会有作用?也许,您能告诉我去找谁?”
直到这时副官才合上又厚又重的合订本,第一次抬起头看一看莫斯卡。以一种简短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嗨,莫斯卡,”他说:“你与这姑娘同居达一年之久并未提出结婚的申请,直到这项禁令解除六个月之后你才提出,而现在你突然达到急不可待的程度。我不能阻止你去法兰克福,不过,我断定去也没用。你清楚我是如何考虑工作的。不走歪门斜道。”
莫斯卡不再感到愤怒,只有窘迫、羞愧。副官换了一种温和的语调接下去说道:“批文一下来,我就通知你,好吗?”莫斯卡就这样的被打发走了。
他又回到雇员处,极力装得轻松自然,而不是忧心忡忡。他知道从他面部表情海莲能察觉到。可巧,海莲正与英奇一起边喝咖啡边聊天。海莲脱掉了帽子和面纱。她只一点一点地细饮。从她那炯炯发光的眼神中,他看得出她—直在对英奇谈论他们的婴儿的详情细节。而埃迪坐在椅子上,后仰着身子,满脸笑容,侧耳倾听。看到莫斯卡时,他问:“事情进展如何?”
莫斯卡说:“很好,他愿意尽力帮忙。”并对海莲微微一笑。他准备以后再把实情告诉埃迪。
海莲戴上帽子、面纱,先后与英奇、埃迪握一握手,然后挎起莫斯卡的臂走出办公室。穿过空军基地的大门时,莫斯卡说:“很抱歉,亲爱的。”她蒙着面纱的脸立即转向他,紧紧抓住他的臂,他将脸转向另一边。好象是如不避开,他简直无法忍受她那目不转睛的注视。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有亮,莫斯卡就醒来,听到海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