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诈
金的门,他那长得像马一样的脸上遮着一层愁云。他站在门口,穿着黑色长大衣,像一个商人。冬天的夜晚又冷又黑。
“纳特金先生吗?”
“对。”
“赛缪尔·纳特金先生吗?”
“哦——正是,我就是。”
“我是斯麦雷探长,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他掏出证件。纳特金点头示意,说,“进来吧。”
斯麦雷探长有点吞吞吐吐的样子。
“嗯——我要问的是,纳特金先生,一点私人的事情,也有点难堪。”他开口说。
“天啊,”纳特金说,“有什么可难堪的呢,探长?”
斯麦雷探长望着他,“没什么,可……”
“你瞧你,探长,没必要。给警察一些球票,没问题。我们网球俱乐部发了一些,作为今年的秘书,我想……”
斯麦雷探长叹了一口气。“不是球票的事,老兄,我是来调查的。”
“那就更没什么难堪的了。”纳特金先生说。
探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我是考虑——这个——你的难堪,不是我的。”他耐心地说,“你夫人在家吗?”
“在,但她上床了。她总是早休息,是这样,她的身体……”
好像鬼使神差一样,楼上一个抖抖嗖嗖的声音传下来,“谁呀,赛缪尔?”
“一位先生,警察局的,亲爱的。”
“警察局的?”
“你甭管了,亲爱的,”赛缨尔·纳特金向楼上喊道,“嗯——只是谈谈两周以后跟警察队比赛网球的事儿。”
斯麦雷探长点头表示同意他的遁词,并跟着他进了屋。
“现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有什么使我难堪的?”纳特金一边关门一边说。
“几天前,”斯麦雷探长开了腔,“警察局在伦敦西区的一所房子里搜查,碰巧在一个锁着的抽屉里发现一堆信封。”
赛缨尔开始感兴趣地瞧着他。
“大约30来个信封,每个里面都有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和他的家庭住址,有的是工作单位的地址;每个信封里还装有10多张底片,每张上都是一个男人,大都是成年人和一个女人胡来的事。”
赛缨尔·纳特金的脸一下子变白了,紧张地舔着嘴唇。
斯麦雷探长显出不高兴的样子。“每张照片上,”他接着说,“都是同一个女人,一个犯了罪的妓女。实不相瞒,有一个信封中是你的名字和地址,还有6张底片,表明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们已肯定,这个女人跟某个男人就是被搜查的这个房子的主人。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赛缨尔·纳特金不好意思地双手捧着头,两眼直愣愣地瞧着地毯。最后,他长叹了一口气。
“哎,天啊,”他说,“该死的照片。准是有人偷拍的。这要是宣扬出去,多丢人!我向你发誓,探长,我根本没想到那是不合法的。”
斯麦雷探长眨了眨眼。“纳特金先生,让我把话说明白了。你的所作所为不是不合法的。只要不违法,即使是警察问一问,你的私生活还是你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但我不明白,”纳特金疑惑地说,“你说你是来调查的。”
“但不是你的私生活,纳特金先生。”斯麦雷探长斩钉截铁地说,“我接着说下去好吗?谢谢。我们警察局认为,这些男人被诱骗到这个女人的家中,不是靠个人勾引,就是靠广告,然后被秘密拍照,再了解到他的住址,以便后来向他进行敲诈勒索。”
赛缀尔·纳特金抬起头,圆睁双眼盯着探长,不知如何是好。
“敲诈,”他小声说,“哎呀,老天爷,那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