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人的天职
在哪儿?”
“都柏林。”
“啊,我们都是都柏林人。你喜欢都柏林吗?”
“不喜欢。”
“噢,听你这么说,我感到很遗憾。”
我们都柏林人往往是非常自豪的。我们更喜欢外国人——哪怕是驻军——来欣赏我们这座城市的特色。
有关这位前二等兵前期生涯,正如前面所展开的后期那部分经历一样,十分缓慢地展示出来了。他1897年出生在朗达山谷的一个非常贫穷的家庭里。生活艰难和凄凉,1914年,他门岁,参了军,参军的动机与其说是出于爱国的热情,还不如说是为了吃的、穿的和住的更合适。他一直是二等兵。
当其他人奔赴弗兰德斯前线时,他则在训练营度过了12个月。而后又在威尔士一个军用的物资仓库里工作。在1915年年底,他被派往爱尔兰,他的部队驻扎在都柏林利菲河南岸的爱兰布里奇的寒冷兵营里。
我想对他来说生活一直非常乏味,因此他才说他并不喜欢都柏林。孤零零的营房宿舍,微薄的津贴,没完没了、没头没脑地打扫整理,在冰冷的夜晚站岗,在瓢泼大雨中放哨。至于消遣,当兵的那点津贴无疑是杯水车薪。军营的食堂没有啤酒,或者说啤酒和这些信仰天主教的人们来说是无缘的。两年后,他被派往别处了,他或许为此而感到高兴过。不晓得这位动作笨拙、行动迟缓的伙计是否为什么事所高兴过或悲伤过。
“没有发生过有趣的事情吗?”我最后问道,有些绝望了。
“只有一次。”他终于回答说。
“什么事儿?”
“是一次处决犯人。”他说,然后又一门心思地喝起汤来。
伯纳黛特放下了勺子,僵直地坐着这时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儿令人不寒而栗。只有那位夫人一句话也听不懂,而她的丈夫显然是过于迟钝了,因而,他俩是不以为然的。对于这些我本应该不去理会才是。
毕竟在那种年月里,很多人被处决了。普通的杀人犯在芒特乔伊都被绞死了。但他们是被狱卒绞死的。难道他们还需要士兵来干这种差使吗?而且在英国士兵当中那些杀人犯、强奸犯,根据军规,经过法庭审判,也是要处死的。但是他是被绞死还是枪决呢?我不知道。
“你还记得这次处决是什么时候吗?”我问。
伯纳黛特一动不动地坐着。
普赖斯先生平静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下来,他摇了摇头。“很久以前。”他说。我想他可能在撒谎。但他没有。他只是记不起确切的时间了。
“你在行刑队吗?”我问。
他还是像以往那样想了一会,然后他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作为一名行刑队的队员一定是什么样子。眯着眼用枪瞄准另一个被绑在60英尺远的杆子上的人,辨认出心脏的位置,把准星定在那个活人身上;一听到射击的命令,立即扣动扳机,只听到“砰”的一声,接着又会听到人体倒地的声音,然后看到这个被捆住的人脸色惨白地扭曲和突然跌倒。而后回到营地,擦拭步枪,吃早点。谢天谢地我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的场面。
“尽力想一想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催促道。
他确实尽力想了,他真的是尽力了。你几乎能够感觉到他是在努力回忆。最后,他说,“1916年,我想是在夏天。”
我向前探过身子并碰了碰他的小臂,他抬头看了我一下,目光中并没有狡诈,只有耐心地询问。
“你还记得……好好想一想……你射的那个人是谁?”
但对他来说太难了。尽管他尽了力,但他还是没能记起来。最后他摇了摇头。
“太久了。”他说。
伯纳黛特突然站起身来。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