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人的状态”。斜躺在他的沙漠营地一顶华丽的大帐篷内一堆靠垫上面,身穿一件宽松的白袍。他显得没精打采,与往常一样,一边在听取两位盘腿坐在他面前的神情紧张的部长的情况汇报。这两位部长是在城市里生长的,显然更愿意坐在办公桌后面。但如果伟大领袖的念头是他们应该蹲坐在地毯上的坐垫上时,他们将蹲坐在垫子上。
卡扎菲注意到曼苏尔进来了,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在一边坐下等待。当部长们退出后,卡扎菲喝了一口水,并让报告事情的进展。
这位年轻的情报官实事求是不加夸张地作了一番汇报。与利比亚领导人身边的所有人一样,他也对穆阿马尔·卡扎菲感到敬畏。那人是一个谜,人们对谜总是感到敬畏的,尤其是这个人只要一挥手就可立即要了你的命。
曼苏尔知道,许多外国人,尤其是高层次的美国领导人,相信卡扎菲疯了。他,曼苏尔知道穆阿马尔·卡扎菲一点也没疯。如果那个人精神错乱,那么他根本不可能在这块动乱的、支离破碎的。充斥暴力的国土上占据了18年的最高权力。
实际上,他是一个阴险、老练的政治艺术家。他曾经犯过错误,着迷于他自己的幻想,主要是关于在他自己国家外部的那个世界,以及他在那个世界里的位置。他真的认为他是一颗孤独的超级巨星,占据着世界舞台的中央。他真的相信,当他鼓动国外的千百万人民群众推翻他们的领导人并在纯化伊斯兰的事业中要接受他的惟一的最高领导权时,他那冗长的、喋喋不休的演讲已被这些人们所接受和崇敬。在他的随从人员中,没人敢于对此提出异议。
但在利比亚国内,他没有遇到过挑战,而且实际上他是不可挑战的。他依赖于一小圈知心密友为他出谋划策。他有各个部长们,但他的内层高级顾问,除非他怀疑其中有人不忠,是出主意和行使真正权力的人。很少有人知道关于“国外”那个神秘的地方。这方面,在英国公学受过教育的哈基姆·曼苏尔是专家。曼苏尔知道卡扎菲有一处性格上的弱点。这得到了证明,在早些年,这位国家安全局国外情报处的头头亲手处决了躲在欧洲隐藏地的卡扎菲的三名政治对手,从而证明了他的效忠。
对这位贝督因独裁者仍需要谨慎对待。有些人采用的方法是花言巧语、阿谀奉承。曼苏尔怀疑卡扎菲会接受这种溜须拍马而只是有保留地相信。他自己的接近方法是令人尊敬的,但他不对事实加以修饰。他仔细地选择着阐述事实所使用的词句,而且肯定没有把事实和盘托出,那等于是自杀,但他怀疑在那梦幻般的微笑和几乎是女子般的手势背后,穆阿马尔·卡扎菲想听到事实真相。
1987年4月的那一天,哈基姆·曼苏尔向他的领导人汇报了爱尔兰教士的来访以及他们的讨论。在他的述说过程中,卡扎菲私人医疗组中的一位医生,原先一直在一个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搅拌着一服药剂,这时候走过来把那只小杯子递给了卡扎菲。利比亚领导人吞下药物后挥手让医生离开。那人收拾起他的医药用品,几分钟后走出了帐篷。
虽然自美国的战斗轰炸机摧毁他的住处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年,但穆阿马尔·卡扎菲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他仍然遭受着偶尔的噩梦的侵袭和过度的精神紧张的影响。那医生刚才给他服下的是一种镇静剂。
“那种材料各分一半——这能接受吗?”他问道。
“教士会报告那种条件,”曼苏尔说,“我相信军事委员会会同意的。”
“那么美国大使之事呢?”
“也一样。”
卡扎菲叹了一口气,好像肩头上承担着太多的世界事务。
“还不够,”他梦幻般地说,“还应该更多些。在美国的本土上。”
“搜查在继续,阁下。问题依然相同。在英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