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圈套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夫萨德抗议说,“这儿根本没什么非法收入,都是好房客。他们付房租,我交税。什么也不差。”
但他的脸还是有点变黄,并且很不情愿地拿出了房租簿。普雷斯顿假装对什么都感兴趣。他看到地下室是租给一个叫迪基先生的,每星期40英镑。他花了一个小时,仔细地看了一遍。
米夫萨德从来没有见过地下室的房客,那位房客准时无误地用现金付房租。但这里有一封开始租房时的打字信件,签的是迪基先生。临走时,尽管米夫萨德先生一再抗议,他还是把那封信带走了。快吃午饭时,他把那封信和理查德·彼得斯爵士的笔迹和签名的复印件一起交给了苏格兰场笔迹专家。快下班时,苏格兰场给他打电话说,笔迹一样,但经过伪装。
这样看来,普雷斯顿想道,彼得斯自己还另开了一个住处。是为了跟他的上司会面?很可能。普雷斯顿下了命令:如果彼得斯再来这里,一定要立即通知他,不管他在哪儿。对地下室仍要密切监视,以对付有外人出现。
星期三慢慢地过去了,星期四也要过去了。这天,理查德·彼得斯下班离开国防部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朝贝斯沃特开去。坐哨马上跟普雷斯顿联系。他正在戈登大街的酒吧里。从这儿,他给苏格兰场特勤处打电话,把那位指定的警察从食堂里叫了出来。他在电话里把地址告诉了警察。“跟我在马路对面会面,越快越好,但不要出声。”他说。
他们在涉嫌住宅对面的暗处碰了头。这是一个寒冷的傍晚。普雷斯顿在200码之外就打发走了出租车。特勤处的警察坐着一辆没有标记的公车来了,和司机一起把车停在路口,熄了灯。警察兰德是一个年轻人,不大有经验。这是他第一次与五局的人执行任务,显得有点惴惴不安。哈里·伯金肖从黑影中走了出来。
“他进去多长时间了,哈里?”
“55分钟了。”伯金肖说。
“还有别人吗?”
“没有。”
普雷斯顿拿出搜查证并示意兰德说:“好,咱们进去。”
“他会使用暴力吗?”兰德问。
“嗯——我想不会。”普雷斯顿说,“他是一位中年职员。他也可能受伤。”
他们穿过马路,悄悄地来到门前。地下室的窗帘后透出暗暗的光。他们悄无声响地走下楼梯,普雷斯顿按了铃,里面传出高跟鞋的声音。门开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恍惚是个女人。
她一看到两个男人,挂在厚厚口红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了。她想关上门,但兰德推开了,一胳膊把她拨到一边,跑了进去。
她已不是黄花女子了,但她很会打扮。卷曲的长发拖到肩上,衬托着浓施粉黛的脸,眉毛上过多地抹了眉毛油,眼圈也涂成黑黑的,脸蛋上擦着红粉,嘴上抹了一圈亮亮的唇膏。在她没来得及系上睡衣的大襟前,普雷斯顿在一瞥中看到她黑色的长简袜和吊带、紧身胸衣上镶着红绸条。
他把她从门厅中推到客厅里,让她坐下。她盯着地毯。他们默默地坐着,兰德搜查着里间屋子。兰德知道,逃犯总是藏在床下或衣柜中。他搜得很细。10分钟后,他从后面出来了,有点不好意思。
“连他的影儿都没有,先生。一定是从后门越过花园栅栏溜到另一条街去了。”
恰在这时,前门有人按铃。
“你的人吗,先生?”兰德问普雷斯顿。
普雷斯顿摇了摇头。“按一下不是。”他回答说。
兰德去开前门。普雷斯顿听到“啊”的一声,并听到跑动的声音。后来听说是一个人来到门前,看到开门的是警察,便欲逃走。伯金肖的人在台阶上面截住他,追上来的兰德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那人不声不响地被领进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