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使与集中营
按照国防部提供的地址,给‘儿子’发了一份电报。布兰特收到了电报,大为震惊(这里我承认是猜测,但似乎合情合理),电报催他回家。他又装病了,住进了温伯格军医院。
“老父亲等不了啦,又发了一封电报,说要到开普敦来。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布兰特向共产国际里的朋友求援,于是策划了一个阴谋。他们在穆赛基山谷的偏僻道路上撞了老人,并用半个车轮轧坏了他的车,使现场像一场撞车后又逃走了的样子。然后,就一切顺利了。年轻人不能回去参加葬礼,这一点,杜威尔斯克鲁弗的人都可以理解。而且他请求本森律师代理变卖田地产并将款汇到开普敦时,律师也毫不怀疑。”
将军的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只能听到窗户上苍蝇的嗡嗡声。将军连连点头。
“有道理,”他终于承认说,“但没有证据。我们不能证明布兰特家不是犹太人,更甭说是共产党了。你能给我一些证据而不是怀疑吗?”
普雷斯顿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到皮埃纳尔将军的桌上。“这是一张照片,真正的简·马雷的最后一张照片。你们瞧,他小时候是一个很好的板球运动员。他是投球手。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他的手指握球的姿势是一个旋转球手。你们也可以看出,他是左撇子。
“我在伦敦曾花了一周时间研究简·马雷,用双筒望远镜仔细地研究。他开车、吸烟、吃饭、喝什么,都是用右手。将军,你可以把一个人从各方面进行改变——改变头发、语声、脸型、举止,但你不能把一个左手投球手改成一个右撇子。”
皮埃纳尔将军打了半辈子板球,他盯着看照片。“这么说来,普雷斯顿先生,我们在伦敦的是什么人呢?”
“将军,你们有一个共产党的代理人,他在南非外事局工作,却为苏联效了40多年的劳。”
皮埃纳尔将军的目光从桌上移开,望着峡谷对面的沃尔特莱卡纪念碑。“我要劈了他,我要把他劈得粉身碎骨扔到大草原里去。”
普雷斯顿咳嗽一声。“问题是跟这个人相关的还有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忍耐一个阶段,等你亲自与奈杰尔·欧文爵士谈谈再说?”
“很好,普雷斯顿先生,”皮埃纳尔将军点头说,“我先跟奈杰尔爵士谈谈。那么,你的计划如何?”
“今晚有一次回伦敦的航班,我想坐它走。”
皮埃纳尔将军站起身来,伸出了手。“再见,普雷斯顿先生。维尔扬上尉会送你到飞机上。谢谢你的帮助。”
普雷斯顿收拾东西时,又从旅馆给把他从约翰内斯堡接来的丹尼斯·格雷打了个电话,让他向伦敦转发一封密码电报。两小时以后,他收到回电。伯纳德·亨明斯爵士将在第二天,星期六,来办公室与他会面。
当晚快到8点时,最后一次吁请旅客登上飞往伦敦的南非航班后,普雷斯顿和维尔扬站在离港厅中,普雷斯顿出示了登机牌,维尔扬出示了万能通行证,他们一起来到凉爽、黑暗的机场上。
“听我说,英国佬,你真是一个贾格洪德。”
“谢谢你的好意。”普雷斯顿说。
“你知道贾格洪德是什么吗?”
“我想,”普雷斯顿谨慎地说,“是南非的猎狗,虽然跑得快,而且笨拙,但有穷追不舍的精神。”
维尔扬上尉一周来头一次仰面大笑起来。然后,他又变得一本正经地问:“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请吧。”
“你为什么要给老人的坟献花呢?”
普雷斯顿凝视着停在一旁的班机,在20码以外,机舱里的灯光一片辉煌。最后一批旅客正登上舷梯。
“他们夺走了他的儿子,”他说,“然后,为了不让他发现,又杀死了他。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