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水手间谍
柯马洛夫院士号的船头,吃着早餐三明治,看着克莱德河的两岸土地向后移的时候,此时此刻,在莫斯科已是中午。卡尔波夫又一次给克格勃车队打电话。一个新队长在值班,他是知道会有一个新队长的。
“我的司机好像得了流感,”他说,“他今天还能坚持一天,但我准备明天给他假。”
“我保证你有一个替班的,将军同志。”
“我想要司机葛利高利叶夫,他有空儿吗?我听说他车开得最好。”
传来队长翻纸查阅记录的声音。
“可以,有空儿。他出车了,但会回车队的。”
“好,明天上午8点让他到我在莫斯科的住处报到。我把钥匙要过来,海鸥车将停在地下室。”
他放下电话,想道,真是怪得出奇。葛利高利叶夫被叫去给菲尔比开了一阶段车,为什么呢?是不是跑的地方大多,艾丽达应付不了?或者是因为艾丽达不该知道他去的地方?那么,这个司机为什么又回车队了呢?这说明什么呢?很可能菲尔比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再需要司机了,至少在他卷入的那个行动结束之前,不再需要了。
当天傍晚,卡尔波夫告诉他的司机说,明天可以休息一天,带着家里的人去玩吧。
同一个星期三的傍晚,奈杰尔·欧文爵士同一个朋友在牛津共进晚餐。
如同许多具有广泛影响的英国高等学府一样,一般的公众都知道牛津大学圣安东尼学院。但令人感到神奇的是,它并不存在。
实际上是有的,但它是如此之小,如此之隐蔽,以至于任何在英伦三岛的院校内进行考察的人,在树木花丛间一走一过时,一眨眼就会将它漏掉。它的房舍都小巧玲拢,深藏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它不颁发学位,不教学生。因为没有学生,也就没有毕业生,所以也无从颁发学位。但它有自己的讲师和教授。他们有时在一起聚餐,但都分散地住在城内各处,有的住在别的地方,只是偶尔地来看看。有时请外边的人来给教师们讲座——这是一种特殊的待遇——而这里的讲师教授们也把论文交到英国的上级机关,上级机关严肃认真地研究他们的论文。它的经费也同那里保存的文件一样,都是不公开的。
实际上,这是一个“专家库”,储备着各种知识分子,但他们并不从事理科方面的研究,而是从事某种规律和时事政治方面的研究工作。
奈杰尔爵士跟这里的主人杰里米·斯威亭教授在饭厅里进了丰盛的晚餐后,教授把他带到家中喝葡萄酒和咖啡。教授家在牛津外面一所令人满意的房子里。
“那么,奈杰尔,”他拧开一瓶泰勒牌葡萄酒,舒舒服服地坐在书房的炉火前的时候,斯威亭教授说,“你有什么事呀?”
“杰里米,你听说过英国革命宣言这个东西没有?”
斯威亭教授将葡萄酒举到空中,盯着看了好长时间。“听我说,奈杰尔,这可真是个难题呀,你要是坚持让我解释一下的话,那这个晚上就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你从哪儿听来的?”
作为回答,奈杰尔爵士递过去普雷斯顿的报告。斯威亭教授仔细地读着,花去了一个钟头。奈杰尔·欧文知道,斯威亭跟约翰·普雷斯顿不一样,教授不是到处跑的人。他不到市面上去,但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和实践、对辩证唯物主义以及列宁关于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去夺取政权的教导,都有很全面的了解。他所从事的和专心致志的就是阅读、研究、归纳和分析。
“不简单,”斯威亭还回报告时说,“不同的探讨,不同的态度,当然,也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但我们的结论却是殊途同归。”
“愿意说说你的结论是什么吗?”
“当然了,还只是理论阶段,”斯威亭教授歉意地说,“在风中摇摆的千万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