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枪杀地点不远处有一个饭店,里面有个人听见了那个妇女的尖叫声,他向窗外望去,然后借饭店经理的电话拨通了03,叫来了一辆救护车。
救护车的工作人员原以为他们是在抢救一名心脏病患者,但是他们看到的却是对襟的蓝色夹克衫的前面有两个子弹孔,地下流淌着鲜血。救护车向着最近的医院急速行驶,车上的人同时给警察通了电话。
一个小时之后,谋杀案分部的瓦西里·洛帕京检查员闷闷不乐地盯着博特金医院外伤科推车上的尸体,而夜间值班的外科医生正在脱去他的橡胶手套。
“没希望了,”那位外科医生说,“一颗子弹打中了心脏,是近距离开的枪。子弹还留在体内的某个地方。尸体解剖时会找到的。”
洛帕京点点头。了不得!莫斯科城内有手枪的人太多了,足够重新装备一支部队。他知道,根本无法找到那支杀人的手枪,更不用说那支枪的主人了。他确信,外面的基赛尔尼大街上目睹枪杀案的那个妇女已经不见了。她似乎看见了两个杀手和一辆轿车,没有描述细节。
在台车上,死者那多雀斑的苍白面孔上愤怒地突起了姜黄色的络腮胡子,脸上带有略微吃惊的表情。一个勤务兵将一个绿色的单子盖在尸体上,从而遮住了他那双再也看不见东西的眼睛。
现在尸体身上的衣服全被脱掉了。衣服放在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有几件个人物品放在一个钢制的肾形状的盘子里。侦探走过来,拿起了夹克衫,看了看衣领内的商标。他的心情沉重了,是外国商标。
“你认识这些字吗?”他问那位外科医生。
医生凝视着夹克衫里镶着的标签。
他慢慢地读着一个运动用品商的名字:“邦德街。”
洛帕京指着衬衫的商标问:“这个呢?”
“马克斯和斯彭斯,”外科医生读出声来,“是在伦敦,”他友好地补充道,“我认为邦德街也在伦敦。”
俄语里,与人的排泄物和两性生殖器有关的骂人的词共有20多个,洛帕京脑子里全部过了一遍。上帝!这是一名英国旅游者。坏事了,肯定是个英国记者。
他把个人物品翻了一遍。没有几件物品。当然,也没有硬币。俄罗斯硬币早就毫无价值了。有一块叠得很整齐的白手绢,一个小包,一个图章戒指和一块表。他假设,那个妇女的尖叫声把凶手吓跑了,使他们没来得及将手表从死者的左手腕上取下,或者将戒指从手指上抹下来。但是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最糟糕的是,没有钱包。他翻了一遍衣服。鞋子里面印有“教堂”的字样:普通的黑色系带鞋子。袜子是深灰色的,无商标;短裤里印的同样是“马克斯和斯彭斯”字样。
医生说:“领带毫无疑问也是来自伦敦某个街上的产品。”
洛帕京失望地又拿起了那件夹克衫。医院的勤杂工忽略了一样东西,在人们经常装眼镜的上兜里有个硬东西。他赶紧把它掏出来,是一个穿孔的硬塑料卡。
它是一把酒店的钥匙,不是那种老式的钥匙,是那种由计算机塑造的钥匙。为了安全起见,钥匙上没有房间号码,这样可以防止小偷进入房间行窃。但是,钥匙上有国际酒店的徽标。
“电话在哪儿?”洛帕京问道。
假如不是在8月份,国际大酒店的经理本尼·斯文森就会一直呆在家里。可是,由于酒店来了许多旅游的客人,而且有两名工作人员因为热伤风请了病假,所以酒店经理一直工作到深夜。这时他自己酒店的接线员接通了电话。
“是警察打来的,斯文森先生。”
经理按下“连接”开关,在电话另一端是警察洛帕京。
“什么事?”
“您是经理吗?”
“是的,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