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大牲畜运输车去一个新的地方,从此我不会见到你了。因此,我给你写这封诀别信,最后一次告诉你一些消息。”
信里叙述了三年半之前在东柏林发生的逮捕细节。尼古拉·图尔金讲述了在列福尔托沃监狱的地窖下面所遭受的毒打,以及他不得不将所有事情坦白的经过。他描述了那个充满粪便臭味的地窖,那哭泣的墙壁和永不消失的寒风,那刺眼的灯光,野蛮的审讯,以及回答问题稍慢时,被打成的黑色眼眶和打掉牙齿的情景。
他讲述了阿纳托利·格里申上校。那个上校确信,图尔金将要被判死刑,因此他眉飞色舞地在图尔金面前吹嘘他前面所获得的成果。图尔金被告知了他从未听说过的细节。克鲁格洛夫,布利诺夫和索洛明。他得知,格里申为了使那位西伯利亚人屈服,使出了卑鄙的伎俩。
“审讯完毕后,我像以往多次做过的那样,祈祷死亡。这个集中营里有许多人自杀,但是,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坚持下去,能活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你现在已经无法辨认我了,我的妻子卢德米拉和儿子尤里也认不出我了。我现在没有头发,没有牙齿,全身上下,好的部位也不多了,几乎遍体鳞伤,浑身发热。”
他讲述了乘牲畜运输车从莫斯科到集中营途中发生的事情,他与那些黑社会的罪犯挤在一起,他们无情地将他打昏过去,将唾沫吐到他的脸上,故意将他们的肺结核传染给他。他叙述了集中营本身的情况,他被从其他人当中挑出来,专门减少他的伙食并增加劳动量;六个月之后,他在搬运原木时,将锁骨摔断了,但是无药医治,尽管他已经受伤,卫兵还是坚持让他继续用骨折的肩膀运送原木。他在信的最后写到:“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因为这是一个污浊的政体。或许现在我们的人民已经获得了自由,那里面有我的妻子,我希望她幸福。还有我的儿子,是你给了他第二次生命。谢谢你为他所做的一切。永别了,我的朋友。尼古拉·伊里奇。”
贾森·蒙克把信折叠起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他用手抱着头,像小孩一样痛哭起来。那天他没有去上班。他没有打电话说明原因。他拒绝接电话。傍晚6点钟,天黑了以后,他查阅了电话本,然后驱车向阿灵顿驶去。
他找到了要找的房屋,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门被打开后,他朝开门的女人点点头说:“晚上好,马格卢太太。”然后进屋去了,女主人在门口目瞪口呆。
肯·马格卢在客厅里,他没穿外衣,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大的威士忌酒瓶。他转过身来,看见闯入的人后说:“嗨!你是干什么的?你夜闯……”
这是他挨揍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之后他躺了好几个星期。蒙克狠揍了他一顿。他用拳头击打他的下巴,把他痛揍了一顿。
马格卢的个头比蒙克大,但是他毫无准备,而且午饭的酒劲还没过去。那天他去了一趟办公室,但是办公室里没人工作,大家都在小声讨论着马格卢受伤的消息,该消息像森林之火迅速燃遍了整个大楼。
蒙克总共揍了他四次,他代表所损失的特工,每人揍了他一顿。除了打掉他的下巴以外,他还打黑了他的双眼,并打断了他的鼻梁。然后,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听起来,像是个积极的措施。”奈杰尔·欧文说。
“只能采取这样的主动行动了!”乔丹同意他的看法。
“后来呢?”
“唔,幸亏马格卢太太没叫警察,她给局里打了个电话。局里派来了几个人,正赶上马格卢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送到了最近的急救室。他们安慰他的妻子,她认出了蒙克。于是这些人驱车来到蒙克的住处。
“蒙克在屋里,他们问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指了指桌上的信。他们当然看不懂,但是他们把信带走了。”
“蒙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