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汗水浸湿了的讲稿。“这位教授是我们的高级农学家,农业部的粮食问题专家,科学院院士2他要给我们作一个报告。请讲吧,教授。”
鲁丁早在几天以前已在他幽静的书房中读了这份报告,此刻,他向后倚着身子,凝视着尽头那个人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伊凡南科小心翼翼地点燃了一支西方的大号过滤嘴香烟。科马罗夫拭了一下他的眉宇,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那位教授清了清他的嗓子。“同志们!”他犹豫不决地开始讲话了。谁也不曾对他们是同志持有异义。那位科学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讲稿,并直陈其辞地作起报告来了。“去年12月份和今年的1月份,我们的长期气象预报卫星做出预测,冬季和早春将特别潮湿。为此,根据惯常的科学实践,农业部已经决定,我们供春播用的种子应该使用预防剂进行适当处理,以抑制也许由于潮湿而蔓延的真菌感染。这在以前已做过许多次了。
“所选用的拌合药剂是一种具有双重用途的药剂——一种可以抑制在发芽种子上受到真菌侵袭的有机汞化合物和一种称为‘林丹’的杀菌剂兼驱鸟剂。在科学委员会上大家一致同意,由于冬小麦作物遇到霜冻而蒙受不幸的损失,苏联将需要从春小麦播种中收获至少1.4亿吨谷物,那就需要播下625万吨种子。”
所有的眼睛现在都盯在他身上,他坐立不安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政治局的成员可以觉察到,危险就在前面。只有科马罗夫,即那个负责农业的人,在痛苦中凝视着会议桌。有几双眼睛转而看着他,意识到有一种血腥的味道。
那位教授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并继续说道:“按每吨种子使用2盎司有机汞种子拌药剂计算,就需要350吨拌合药剂。库存只有70吨,随即向古比雪夫生产这种药剂的工厂发出了一份订货单,要他们立即投产,补足所需要的280吨。”
“这样的工厂只有一个吗?”佩特罗夫问道。
“是的,同志。所需要的吨数并不表明要有更多的工厂。古比雪夫的那个工广是一个主要的化工厂,生产许多杀虫剂、除草剂。化肥等产品。生产280吨这样的化学品要不了40个小时。”
“继续说吧。”鲁丁吩咐道。
“由于通讯联络中的混乱,工厂正在进行年度保养。如果拌合药剂要分发到联盟各地的127个种子拌药站,种子处理之后还要及时运回几千个国营和集体农庄进行播种,那样时间就很紧迫了。所以,从莫斯科派了一名年轻而又有干劲的党员干部去催办这件事情。看来,他命令工人们停下手上的活计,使工厂恢复了生产秩序,并重新开工了。”
“他没有按时办成这件事吗?”克伦斯基元帅用刺耳的声音说道。
“不是,元帅同志,工厂又开工了,尽管维修工程技术人员还没有怎么把事情干完,但又出了故障,一只漏斗的阀门坏了。林丹是一种药性很强的化学品。它加进有机汞化合物其余配方中的剂量必须严加控制。
“林丹漏斗上的那只阀门,尽管在控制台上显示出来的状态是开启三分之一,而实际上却完全打开了。整个280吨拌合药剂都受到影响。”
“质量管理怎么样呢?”一位在农村中土生土长的成员问道。那位教授又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但愿自己能悄悄地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去,而不要再受这个罪。
“那既是巧合又是过失,”他坦白地说道,“在工厂停产期间,负责分析和质量管理的总化学师正在索契度假,不在厂里。打电报去把他唤回来了。但由于古比雪夫地区大雾,他不得不改道而乘火车返回。他回厂时,生产任务已完成了。”
“拌合药剂没有经过试验吗?”佩特罗夫用怀疑的声调问道。
那位教授比以往任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