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目。这是因为没有任何一家苏联的建筑公司能达到那个标准,也无法按期竣工。西德人拿了一大笔可观的硬通货,但一旦在1980年奥林匹克运动会开幕之前不能完工的话,他们的合同规定了严格的罚款条约。由于这个原因,德国人只用了两样当地的俄国材料——沙和水。其余的一切都是从西德用货车运去的,以求确保按时交付使用。
在宽敞的中转旅客候机大厅和出发旅客候机大厅中,他们曾为忘记从莫斯科市内发最后一张美术明信片的旅客设置了邮筒,可供他们在离开之前投寄邮件。克格勃检查从苏联进出的每一封信件,每一张明信片、每一份电报或者每一个电话。尽管这个任务十分繁重,但都完成了。而谢列梅捷沃机场新建的出发旅客候机大厅,既用于国际航班,又用于苏联境内的长途航班。
克里姆从苏联民航总局驻伦敦办事处得到了明信片,从伦敦的斯坦利·吉本斯邮票商店公开买到了现代的苏联邮票,票额足以支付在国内寄一张明信片所需的邮资。明信片上的图案是一架“图波列夫-144”型超音速客机,信是用俄语写的:“随同我们工厂中的一批党员到哈巴罗夫斯克去远征。非常激动人心。几乎忘了给你写信。10日是你的生日,谨祝你长寿。你的表兄,伊凡。”
哈巴罗夫斯克位于西伯利亚的最东面,靠近日本海。乘苏联民航总局到那个城市去的一批旅客,就将从同一幢候机大楼出发而登上飞往日本的航班。明信片上写的是由戴维·米什金收,用的是他在利沃夫的地址。
阿扎玛特·克里姆搭乘苏联民航总局的航班从伦敦到达莫斯科,并从那儿换乘苏联民航总局从莫斯科飞往东京成田机场的航班。他持有一张不定期的回程票。他在莫斯科的中转旅客候机大厅中也有两个小时的候机时间。他在这儿把明信片投入了邮筒之中,接着继续上路奔赴东京。到那儿之后,他就立即改乘日本航空公司的班机返回伦敦。
明信片在莫斯科机场受到了克格勃邮政值班员的检查,被当成是由一位俄罗斯人写给一位乌克兰表兄弟的,两个人都在苏联境内居住和工作,于是就发出去了。明信片在三天之后邮到了利沃夫。
那位克里米亚鞑靼人浑身筋疲力尽,且因高速飞行而引起了剧烈的时差反应;正当他从日本飞返回国时,挪威布拉森斯——赛夫航空公司一架国内航班的小型喷气式飞机,在奥勒松渔城的上空倾斜着机翼,开始向位于海湾中地势平坦的小岛上的市政机场降下飞行高度。索尔·拉森从其中一扇舷窗向下观望着,感到心情一阵激动。每当他返回这个养育他的小城镇时,他始终有这样的心情,这儿将永远是他的家乡。
1935年,他出生在老布霍尔曼区一个渔民的小屋中,这个地方早已被炸毁了,以为建造新的公路让出地盘。在战前,布霍尔曼曾是渔民的住宅区,到处是杂乱无章的木屋,颜色有灰的、蓝的和赭色的。他父亲的那幢小木屋连着一片空场,就像那一排其余的房屋一样,像他父亲那样的个体渔民从海上回家时都把他们的小船系泊在码头上。这儿也散发着他童年时期的气息——船的颠簸、树脂、油漆、盐和鱼。
他年幼时就曾坐在他父亲的码头上,观看着巨轮慢慢地驶往斯托纳斯卡伊亚的泊位,他曾梦见过那些向西远涉重洋的巨轮肯定停过的地方。到7岁时,他已能驾着轻舟,从布霍尔曼海岸驶出去几百码远,来到峡湾对面古老的苏拉山旁,山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投下了阴影。
“他将来会成为一名水手的,”他的父亲从码头上带着满意的神情边看边说道,“不是一位老待在近海水面上捕鱼捉虾的人,而是一位水手。”
当德国人来到奥勒松时,他年仅5岁。那些身穿灰色大衣的高个儿士兵,穿着厚皮靴迈着沉重的脚步到处走来走去。到7岁时,他才见到了战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