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而滕珀尔霍夫机场就位于那一切的中心。但这个飞机场却是在乡村之中。
“那是花招!”他对拉扎雷夫吼叫道,“这儿是东方。”他把手枪捅进鲁登科机长的颈部。“再飞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再飞起来,否则我要开枪了。”
那位乌克兰机长咬着牙齿,在最后的几百米航程中保持着航向。米什金用手从他的肩膀上方伸了过去,竭力想把操纵杆拉回来。当传来两种不同的隆隆声时,那声音是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种响声在前,米什金声称,轮子碰到柏油跑道时的重击声使手枪走火了,而副驾驶员瓦图京坚持认为是米什金先打枪的。情况太混乱了,始终无法确定最终而又肯定的说法。
那颗弹丸把鲁登科机长的颈子撕成了一个裂口,顿时结果了他的性命。飞行甲板上冒起了蓝色的烟雾,瓦图京把操纵杆推了回去,大声向机械师喊着要加大功率。“图波列夫”号飞机已像一只湿漉漉的面包那样沉甸甸的,在柏油碎石跑道上蹦了两下。然后又腾空而起,左右摇晃着在为加大升力而挣扎;这时,喷气式发动机的吼声比旅客的尖声嚎叫少许要高一点,瓦图京驾驭着飞机,机头翘了起来,机身在颠簸,他在祈求发动机发出更大的功率,这时,东柏林朦胧的远郊从他们身下掠过,接着是实实在在的柏林墙。当“图波列夫”号飞机越过滕珀尔霍夫的界栏时,它只差6英尺就要碰到那几幢靠得最近的房屋。
那位年轻的副驾驶员吓得脸如土色;他使飞机猛地降落在主跑道上;拉扎雷夫在用手枪对准他的后背。米什金扶着鲁登科机长血迹斑斑的尸体使他不至于倒伏在操纵杆上。“图波列夫”飞机终于在跑道全长的四分之三处停了下来,仍然靠所有起落架轮子支撑着。
参谋军士勒鲁瓦·科克尔是一位爱国者。他蜷缩着身子冒着风寒坐在空军宪兵队吉普车的方向盘后面。他那件毛皮风雪大衣裹得紧紧的,盖住了面庞的四周,他带着眷恋的神情在思念美国南方亚拉巴马州的温暖。但他是在守卫执勤,而且是严肃认真地在值勤。
当进场的客机从房顶上方倾侧着还没有飞到界栏时,他发出了一声“什么狗——屎……”并挺直腰杆坐着;飞机的发动机在怒吼,起落架和襟翼都悬垂着。他从来没有到过俄国,甚至从来没有到过边界对面的东方,但他阅读过有关那儿的事情的书刊。他对于冷战所知不多,但他很清楚,要不是像勒鲁瓦·科克尔这样的人在守卫的话,共产党人的进攻始终是迫在眉睫的。当他见到红星时,他也认识那是一颗红星,还有镰刀和铁链。
当那架客机摇摇晃晃地滑行着停下来时,他取下背在肩上的卡宾枪,瞄准了一下,并把鼻轮的轮胎打穿了。
三个小时之后,米什金和拉扎雷夫束手就擒,他们本来的意图是想留下机务人员、释放旅客、把三位来自西柏林的知名人士扣押在机上,并飞往特拉维夫。但换一只新的鼻轮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俄国人是决不会提供的。而当鲁登科被杀的消息为美国空军基地当局所知时,他们拒绝安排一架基地的飞机。神枪手们把“图波列夫”号飞机团团围住;两个人也决不可能把其余的人押送上另一架飞机,即使是在枪口的胁迫之下。狙击手们将把他们拦住,经过与基地司令谈判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便举起手走出了机舱。
那天夜里,他们便被正式递解给西柏林当局以受理拘捕和审讯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