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在准备报道从午夜起开始发生的事件,将第一版留空以供发表从耶路撒冷或波恩所可能发表的声明,或者发表从“弗雷亚”号发出的又一次通话。内页上有关“弗雷亚”号油轮本身。它的货油、货油溢出的影响和对于恐怖分子身份的猜测等具有真知灼见的文章,以及敦促释放两位飞机劫持者的社论,占据了许多专栏的版面。
当春光明媚的一天即将逝去面临近和煦的黄昏时,朱利安·弗兰纳里爵士已在唐宁街10号的首相办公室中向她作完了汇报。那份报告既面面俱到,又简明扼要,是一篇巧夺天工的佳作。
“那么,我们必须假设,朱利安爵士,”她终于说道,“他们肯定是存在的,他们已无可置疑地完全控制了‘弗雷亚’号,他们完全有能力把油轮炸毁并使它沉没,他们将不会就此而罢休,在财政、环境和人员方面所造成的后果将构成一次惨绝人寰的灾难。”
“夫人,那也许看来像是最悲观的解释,虽则,危机对策委员会感到,如果采用一种更抱有希望的调子的话,那将是轻率的。”内阁事务大臣答道。
“已经看到的只有四个人,两位哨兵和换他们班的人。我们感到,我们必须设想在驾驶台上还有一个放哨的,也就是监视俘虏的人,还有一个为首分子,那样至少就有七个人。他们也许人手太少,以致无法抵挡一支武装突击队登船,但我们不能这样设想;他们在船上也许并没有炸药,或者数量太少,或者把炸药放错了地方,但我们不能这样设想;他们的引爆器也许发生了故障,他们也许没有另一个备用的装置,但我们不能这样设想;他们也许不准备再枪杀船员,但我们不能这样设想;最后,他们也许不是真的打算炸毁‘弗雷亚’号并与它同归于尽,但我们不能这样设想。你的委员会感到,不把可能发生的都设想到将是错误的,而这是最糟糕的。”
接通她私人工作班子的那部电话机响铃了,她接了电话。当她重新把听筒放好时,她对朱利安爵士略略一笑。
“看来我们毕竟用不着面临那种灾难,”她说道,“西德政府刚才宣布,它已向以色列提出了请求。以色列已经答复,它已同意德国的要求。波恩接着宣布在明天上午8点钟释放那两个人。”
此刻的时间是傍晚6点40分。
在索尔·拉森船长的接待舱中,那台晶体管收音机播放出了同一则消息。德雷克为使自己始终不被发现,曾在一个小时以前拧亮了舱室中的灯光,并把窗帘拉上了。船舱里明亮,暖和,几乎是喜气洋洋的。咖啡渗滤壶倒干了又补满已有五次之多了,壶里仍然在冒着水泡。航海家和狂热者两人都已长满了短胡,显得疲惫不堪。但一个人为船员的遇难而悲愤填膺,而另一个人却洋洋得意。
“他们已经同意了,”德雷克说道,“我知道,他们会这样的。可能性太大了,后果太糟糕了。”
索尔·拉森听到他的油轮即将脱险的消息也许会感到如释重负。但心中遏制着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甚至无法感觉到这种宽慰。
“那还没有完哪!”他咆哮着说道。
“那会完结的,快了。如果我的朋友们在明早8点钟获释的话,他们至晚会在下午一两点钟到达特拉维夫。辨明身份和等待无线电广播发布消息还要用一个小时,我们将在明天下午三四点钟之前就会知道了。天黑以后,我们将离开你们,安然无恙。”
“除了躺在外面那儿的汤姆·凯勒。”那位挪威人厉声说道。
“对此我很抱歉。有必要表明我们是当真的。他们逼得我走投无路。”
苏联大使反复提出了强硬而又执著的要求,在这方面来说,他的要求是异乎寻常的、极为罕见的,尽管苏联的驻外大使代表着一个想来是革命的国家,但他们在遵守原先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所设计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