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车的马达声。大门口还挂着那块地毯,空气又间又热,地毯悬在那儿纹丝不动,更给周围环境增添了一种呆板、沉郁的气氛。
香农站在二楼窗口,瞧着恩丁慢慢地爬下车来,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悬在大门口的地毯和大楼正面的弹痕,忐忑不安地环顾着立正站在大门前面的八个黑人卫兵。
恩丁这一路算不上顺利。他清晨收到“托斯卡那号”的电台发出的信号后,就开始劝说博比上校立刻和他一道乘车尽快赶回赞格罗。谁知博比竟胆小如鼠,恩丁整整花了两个小时来给他打气,才最后说服了他,可见这家伙的上校军衔肯定不是凭勇气和胆量挣来的。至于恩丁自己为何这会儿突然敢如此硬充好汉,其实完全是被那笔眼看就要到手的巨款迷了心窍。只要两三个月过后水晶山里“发现”白金的消息一传出,他马上就会成为百万富翁。
他们是上午9时半从邻国首都动身的。假如在欧洲,这段100英里的路程至多两小时便可驶完,可在非洲却要另当别论了。他们刚到国境就已近正午了。国境另一侧的那些文杜族哨兵,对本国首都夜间发生的政变竟还一无所知,因而关于“放行”的价钱恩丁还得和他们讨价还价。博比上校戴着一副又大又黑的墨镜,身穿一件酷似睡衣的白条纹长袍,装扮成了恩丁的汽车司机,因为在非洲一般说来,私人佣工过国境时,无需出示任何证件。恩丁自己和身边的那个欧洲人则证件齐全,那人名叫厄纳·洛克,衬衫下掖着支手枪,是个生于伦敦东区的彪形大汉。据推荐人声称,洛克是伦敦怀特查佩尔一带令人闻风丧胆的彪悍打手,还曾当过克拉亚帮①的执法人。他是曼森公司重金聘请来给恩丁当保缥的。实际上他和恩丁一样,都是钱迷心窍,错打算盘,居然以为,只要在伦敦黑社会中称得上是条硬汉,那么来非洲闯荡,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越过国境后他们一路顺风,只是不巧,在距克拉伦斯仅剩10英里时一个轮胎放了炮。恩丁下车,端枪保护着洛克换上新轮胎,而博比则缩成一团,躲在车厢上的帆篷下,谁知祸不单行,不一会儿,他们遇上了一伙从克拉伦斯逃出来的散兵游勇,对着他们的车“乒乒乓乓”地放了六七枪。虽说绝大部分子弹都不知去向,可偏巧有一发打中了洛克刚刚换上的那个新车胎,结果使得他们只好挂上一档,减速驶完了这段路程,靠着这个瘪胎勉强坚持下来。
香农从窗户中探出身来喊了一声,恩丁抬头望望他问:“一切都顺利吗?”
“那还用说。”香农答道,“别站在那儿惹人现眼了,快点进来吧。尽管暂时还没人来张望,可要不了多久,肯定会有人出面打探风声的。”
恩丁领着博比上校和洛克掀起地毯走进门内,爬上了香农待着的二楼,当他们在总统餐厅内坐下后,恩丁让香农详细汇报一下夜间战斗的经过,香农照办了。
“金巴的卫队呢?”恩丁不放心地问。
香农领着他来到后窗,推开紧闭的百叶窗,指了指一堆爬满苍蝇的东西,算是作了回答,恩丁探头看了一眼,连忙缩回脑袋。
“全都在那儿了吗?”他又问。
“是的,”香农答道,“都消灭了。”
“军队呢?”
“打死了二十几个,余下的跑散了。不过除了大概有二三十个家伙带着单发毛瑟枪外,其他人都是赤手空拳,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的。所有的武器装备都被我们收拢在一起搬进了总统府。”
“金巴的军火呢?”
“在地下室放着,控制在我们手上。”
“国家广播电台怎么样?”
“就在楼下,完好无缺。我们还没来得及试试供电线路是否正常,但电台好像专门配有柴油发电机。”
恩丁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