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国大使馆就在警察所说的地方,被夹在一个属于波恩界内的建筑工地和一个足球场之间,两边都是一片泥泞,笼罩在从大使馆后面的河面上升起的冬雾之中。
这是一座长而矮的混凝土建筑物,后山墙对着大街。从它一建成起,在波恩的英国新闻记者们在提到它时,总是称它为“真空吸尘器工厂”。密勒离开大路,在给来访者预备的一小片空地上停下了车子。
他走进一扇木框的玻璃门,进入一间小小的休息室,左边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接待员。在她对面是一间小屋,里边住着两个穿蓝斜纹哗叽服装的人,他们都带有前军士的明显特征。
“对不起,我想找新闻专员谈话。”他用从学校里学来的结结巴巴的英语说。
接待员看来有点为难:“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这儿。你知道,现在是星期五下午。”
“请试试看。”密勒说,一面递上他的记者证。
接待员看了看证件,在电话机上拨了一个号码。密勒很走运,专员刚刚要走。他显然要求等一会儿,好再把帽子和大衣脱下来。密勒被引进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里边挂着几张劳兰·希尔德的戈兹渥尔茨秋天景色的画片。桌子上放着几本过期的《闲谈者》杂志和介绍英国工业发展的小册子。没有几秒钟时间,一个前军士就招呼他,把他带上楼,经过一个走廊,把他引进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使他很高兴的是这位新闻专员才三十五岁上下,并且看来是很热心于助人的。“你有什么贵干?”他问道。
密勒决定开门见山。“我正在为一家新闻杂志采访一个事件,”他撒谎说:“它涉及一个前党卫军上尉,一个最坏的家伙,一个我国当局至今还在缉拿的人物。我相信他一定也列在英国当局的通缉名单上,因为德国的这一部分是在英国管辖之下。请问我怎样才能查出英国究竟抓到过他没有,如果抓到过,后来情况怎样?”
这位年轻的外交官显出困窘的样子,“唉呀,我确实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在一九四九年就把我们所有的档案和文件都交给你们的政府了。他们接替了我们的人留下的工作,我想所有这些东西现在一定都在他们那里。”
密勒竭力避免提及德国当局已全然拒绝帮助的事。“不错,”他说,“的确是这样。但是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调查都表明,从一九四九年以来他一直没有被捕。而且,据西柏林的美国文献中心透露,一九四七年英国曾向他们要过一份关于此人的档案的副本。这样做一定是事出有因的,是吗?”
“是的,这样想是合乎情理的。”专员说。密勒已取得西柏林美国当局的合作这一事实显然已对他产生了影响,他皱起眉头,思索着。
“那么在占领期间——我的意思是说,在管辖期间,英国方面谁是调查当局?”
“噢,你知道,那时候该是陆军的宪兵司令部。除了纽伦堡,那是审理主要战争罪行的,各盟国是单独进行调查的,尽管我们相互之间,除俄国以外,显然也进行过合作。这些调查的成果是对一些区域性战争罪行进行了审判。你明白我的话吗?”
“明白。”
“你知道,这些调查是由宪兵也就是军事警察部门进行的,审判是司法处布置的。但是两方面的档案都在一九四九年移交了。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密勒说,“但是英国必定还保留着副本吧?”
“我想是会保留的,”专员说,“不过现在一定被送到陆军档案部门编档保存起来了。”
“有可能看一看这些档案吗?”
专员似乎被吓了一跳。“噢,我很怀疑,我看不行。我想一个真正搞研究的学者也许可以提出看这些档案的申请,但这将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我不认为一个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