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节。那个老头正在等着他呢。老头藏在一根柱子后面盯着那个身材瘦高,长着浅黄头发和冷酷的蓝眼睛的人走近了他的妻子住的房子,向周围环顾了几次,然后敲敲门进去了。
没用一个小时,这位曾在集中营的老人领着两个魁梧的英国战地保安部的军士来了。这两个英国人半信半疑地敲开这所房子的大门,经过迅速的搜查,把罗施曼从床底下拖了出来。其实罗施曼如果一开始就挺身出来矢口否认,硬说老头子认错了人,或许能让两个军士相信他,而以为老头搞错了。但是他藏到床底下反倒败露了他自己。军士们把他押到战地保安部的哈迪少校那里,少校立即把他监禁起来,同时向柏林和美方查询了有关党卫军的档案。
四十八小时后,他的身分得到了证实,消息便传出去了。英国当局还在波茨坦向俄国人提出查询,要求他们帮助充实有关里加的材料时,美国方面就已要求把罗施曼暂时引渡到慕尼黑,以便让他在美国人在达豪审判其他里加地区集中营的党卫军战犯的法庭上作证。英国当局同意了美方的要求。
一九四八年一月八日清晨六时,一名皇家宪兵队军士和一名战地保安部军士押解着罗施曼,从格拉茨登上了开往萨尔斯堡和慕尼黑的火车。
鲁塞尔勋爵停止了踱步,走到壁炉前又磕打起他的烟斗来。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密勒问。
“他逃掉了。”鲁塞尔勋爵说。
“他怎么啦?”
“他逃掉了。他抱怨说监狱的伙食害得他泻肚了,然后就乘机从行驶中的火车的厕所窗户里跳了出去。等那两个押送他的人砸开厕所的门时,他早就消失在雪地里了。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他。当然也搜索了一番,但是他显然已经乘着风雪溜之大吉,去找某个专门帮助纳粹分子逃亡的组织了。过了十六个月以后,就是一九四九年五月,你们的新共和国成立,我们把这些全都交给波恩当局了。”
密勒作完记录,放下了笔记本。
“以后该找哪儿呢?”他问道。
鲁塞尔勋爵鼓起了腮帮子:“嗯,我想以后就该找你自己的同胞了。你已经掌握了罗施曼从出生到一九四八年一月八日的历史,后面的就该问德国当局啦!”
“具体哪一个机构呢?”密勒问,心里可直担心他会怎么答复。
“既然这人和里加集中营有关系,我琢磨找汉堡检察院也许合适。”鲁塞尔勋爵说。
“我已经去过了。”
“他们对你的帮助大吗?”
“一点帮助也没有。”
鲁塞尔勋爵笑了:“这不奇怪,这不奇怪。你去路德维希堡试过吗?”
“试过。他们的态度很好,可是帮助不大。有规章,不能告诉我。”
“这可就是向官方查询的最大限度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可以去请教的人。你听说过西蒙·维森塔尔这个人吗?”
“维森塔尔?嗯,仿佛听说过。名字有点印象,可是对不上人头。”
“他住在维也纳,是一个从波兰的加里西亚来的犹太人。战争期间,他先后在十二个集中营里呆了四年,因此他决心把他的余年用来追缉在逃的纳粹战犯。不是来武的,他只是不断地整理所有能搞到手的材料;然后,每当他肯定发现了一个逃犯时,就报告警方。这些罪犯往往换了假名字,当然不一定全部如此。如果警方不采取行动,他就举行记者招待会,出他们洋相。不消说,无论德国官方或奥地利官方对他都没有什么好感。从他这方面则认为当局没有努力把知名的纳粹杀人犯捉拿归案,更不用说去追捕潜伏的罪犯了。那些前党卫军成员对他这股韧劲恨之入骨,几次要对他下毒手,那些官员们则希望他少管闲事,但是很多人都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尽量在各方面给他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