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案。他对我说过他要。”
密勒吃了一惊。他向下看这个女人,现在她的眼睛闭上了,好象睡着了。“什么档案,我的孩子?”
他们又谈了五分钟。这时有人轻轻敲门,密勒松开女人的手,站起来要走。
“神父……”声音是可怜的,恳求的。他转过脸来。她望着他,眼睛睁得很大,“祝福我,神父。”
音调是哀求的。密勒叹了口气,那是一个大罪。他希望有朝一日人们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他举起右手划十字:“奉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饶恕你的罪过。”
女人深沉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失去了知觉。
在外边的甬道上,医生在等着。“我觉得时间真够长的了。”他说。
密勒点点头:“是啊,她睡了。”他说,看了门周围一眼。医生送他回到前厅。
“你想她还可以活多久?”密勒问。
“很难说。两天,可能三天,不会再多了。我很抱歉……”
“呃,是的,谢谢你让我去看她。”密勒说。医生替他开了前门。
“哦,还有一件事,大夫。我们家里都是天主教徒,她求我请一个神父。临终的仪式,你知道?”
“是的,当然。”
“你可以找一个吗?”
“当然可以,”医生说,“我以前不知道。我今天下午去找一个吧。谢谢你告诉我,再见。”
※※※
当密勒开车回到西奥图·赫斯广场,把“美洲虎”停在离旅馆二十码的地方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薄暮正在变成夜色了。他穿过马路朝他的房间走去。在两层楼上面,麦肯逊注视着他的到来。他带着手提箱里的炸弹,下楼到过厅,付了当夜的账,说他明天一清早就要离开,然后出来上了他的汽车。他把车开到一个能够监视旅馆大门和“美洲虎”的地方,然后停下来继续等候。
这个地段仍然闲人太多,使他不能到“美洲虎”上去干他的事,而且密勒随时都可能从旅馆里出来。假如他在炸弹装上之前把车开走,麦肯逊就要在距离奥斯纳布吕克几哩的空旷的公路上追上他,抢走文件包。假如密勒在旅馆里过夜,麦肯逊就要在清晨周围没人的时候装上炸弹。
密勒正在他的房间里绞尽脑汁回忆一个名字。
那是一九六一年圣诞节前半个月,他坐在汉堡地方法院的记者席上,等候一个他感到兴趣的案子开审。他赶上了前一个案子的末尾。被告席上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辩护律师在请求宽大处理,提出现在正是圣诞节前,而他的委托人有一个妻子和五个孩子。
密勒记起当他朝律师席望去的时候,看到了犯人的妻子疲倦的、备受折磨的脸。法官指出,刑期本来会判得更长一些,但由于辩护律师请求宽大,故判决这个人十八个月徒刑。这时她在极端绝望中用双手蒙住她的脸,检察官曾称犯人为汉堡最善于撬开保险柜的窃贼之一。
两星期后,密勒在离雷柏大街不到两百码的一个酒吧间里跟他的几个黑社会的熟人喝酒庆祝圣诞节。他那天刚拿到一笔稿费,所以腰包里钱不少。有一个女人在屋子的另一头擦地板。他认得两星期前被判刑的窃贼的妻子那张充满烦恼的脸,出于一时的慷慨(这他在第二天早晨就后悔了),他把一张一百马克的钞票塞到她的围裙口袋里,然后走了。
一月间,他收到一封从汉堡监狱寄来的信,信写得不很通顺。一定是那个女人向酒吧间的侍者打听了他的名字并告诉了她的丈夫。这封信是寄到他有时发表文章的一家杂志社去的,他们把信转给了他。
〖亲爱的密勒先生:
我的妻子写信告我你在圣诞节前做了的事。我从没见过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做了这事,但我要非常感激你。你是一个真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