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实际上我啥也没喝过,”她的舌头发硬,吐词不清,“当然,水,我是要喝的。”
奥拉夫·彼德森望着她笑了。
东道桌的A国大使科比斯库站起来:“女士们,先生们,诸位贵宾,我提议干杯。”
于是开始了一连串的祝酒。为A国总统及其夫人健康干杯,为美国正、副总统的长寿干杯,为A国和美国的国旗干杯。玛丽有来无拒,不知干了多少杯。我是大使,干杯,是我的义务。
席间,A国大使说:“我提议,请美国新任驻我国的美丽的女大使祝词。”
当时,玛丽正在猛灌一气,突然意识到宾主都在等她讲话。她呆坐一阵才支撑着桌子站起来,面前人影晃动,嘴脸摇曳不清。她冒出这么一句话:“嗨!大家!喝得开心吗?”
她从未这么快活过,宴会的来宾又那么友善,全冲着她发笑,有的还放声大笑。她把脸转向詹姆士·斯蒂克里,忍不住也笑了。
“盛宴飨贵客,”她疯疯癫癫地说,“你们都赶上趟了,口福不浅。妙哉!妙哉!”她一屁股坐下来,对奥拉夫·彼德森说:“他们在我的酒里下了蒙汗药。”
他按住她的手:“您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这儿太闷了。”
“是呀,闷。告诉您吧,我觉得天旋地转。”
“让我搀您到外面去。”
他扶起玛丽,玛丽已经移步困难。詹姆士·斯蒂克里忙着与同桌交谈,装做未看见。玛丽和奥拉夫·彼德森经过迈克·斯莱德的桌子,斯莱德皱起眉头,一脸不快。
他嫉妒着呢,玛丽想,他们没让他发表讲话。
她对彼德森说:“你知道那家伙的心事吗?他没有混上大使,却让我捞到了。他因此气得不行。”
“您说的是谁?”奥拉夫·彼德森吃惊地问。
“没……没关系。他算老几!”
他们来到户外。夜风砭人肌骨。玛丽很感激他用胳膊支撑她的身体,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
“附近有我一辆车。”玛丽咕哝道。
“让它开回去。”奥拉夫·彼德森建议道。“到我家去,再喝点什么。”
“再不喝果酒了。”
“不喝,不喝。只喝一点白兰地,免得您恶心。”
白兰地。书上说,凡是高雅的人都喝白兰地。白兰地加苏打水,卡里·格兰特就专喝这种酒。
“加苏打?”
“当然加。”
奥拉夫·彼德森把玛丽扶进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地址。车子很快开到一幢很大的公寓大楼门前。玛丽迷惑地抬眼问彼德森:“这是哪儿?”
“到家了。”奥拉夫·彼德森说。他将玛丽搀出汽车。玛丽忽然打了个趔趄。彼德森连忙将她抱住。
“我喝醉了?”玛丽昏昏沉沉地问。
“没醉。”他安抚道。
“我感到好笑。”
彼德森把她领进门厅,按住电梯开关:“喝点白兰地您就好了。”
他们进入电梯间,彼德森揿了一下电梯关门按钮。
“你不知道我喝茶,不是,我光喝茶?”
“哎呀,我不知道。”
“真的?”
彼德森顺势抚弄她裸露的胳膊。
电梯门开,彼德森扶玛丽出来。
“没人告诉你地面不平?”
“我一定找人把地面抹平。”奥拉夫保证道。
他一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摸出钥匙,打开房门。他们进入房间,里面光线幽暗。
“好黑呀。”玛丽说。
彼德森把她揽进怀,“我喜欢黑暗,您呢?”
她喜欢黑暗吗?她说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