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她心里在想: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并不打我们,而是彼此残杀。他们需要我们把这儿的情况向世界报道。
达娜看到沃利在发信号。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摄像镜头,开始报道:
“观众现在看到我身后那些被炸毁的教堂,正是一个象征,表明这个国家目前正在发生的情况。再也找不到一堵墙供人们藏身,找不到一片安全之地。早些时候,人们还看到他们教堂的神圣,可是眼下呢,过去、现在和将来完全融为一体——”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听到一阵撕心的呼啸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沃利的头炸得像红彤彤的西瓜。她起初还以为这是光线绕花了眼。接着她再看看,就傻了眼,就见到沃利的身子呼咚一声倒在地下。达娜站在那儿,全身僵了,她无法相信。周围的人在拼命地大喊大叫。
狙击手的战火声越来越近。达娜逐渐难以控制自己,浑身颤抖。有人用手抓住了她,把她迅速拉到街上。她在和他们搏斗,想挣脱出来。
她心里还在想:不行!我们得回去。我们十分钟的时间还没有用完。不能浪费,不能想……浪费是错误的。“亲爱的,把汤喝干净。”你以为你到了那儿,就像个坐在白云上空的上帝。好吧,让我告诉你吧。你是个冒充的家伙。真正的上帝决不会让沃利的头炸毁,万万不会。沃利还在盼望他的第一个孙子呢。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她处在休克之中,不知道有人引她穿过一条后街,把她送进了汽车。
达娜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本·阿尔贝特逊和让·保罗·休伯特都站在她身旁。
达娜仰望着他们的面孔。“出事了,是不是?”她一个劲地闭起眼睛。
“我很难过,”让·保罗说,“真是目不忍睹,你没有丧生,真是幸运。”
一阵嗡嗡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的沉默。本拿起了话机。“喂,”他听了一会说,“在,请稍等。”他对达娜说:“马特·贝克的电话,你能接吗?”
“可以。”达娜坐起来。不一会儿她走到机旁。“喂。”她口中干燥,说话很困难。
马特·贝克在电话中大叫:“达娜,我要你回来。”
她的声音很小:“是啊,我是想回去。”
“我马上安排,让你从那儿乘第一班航机。”
“谢谢你。”她放下了话机。
让·保罗和本扶她上了床。
“真抱歉,”让·保罗又说了一遍,“这是——这是大家都无能为力的事。”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淌下来。“他们为什么要杀死他?他从来不害人。究竟出了什么事?人们像畜牲一样遭到屠杀,谁都不管。没有人管一管!”
本说:“达娜,这事我们无能为力——”
“应该要想办法管!”达娜义愤填膺地说,“我们要叫他们管一管。这场战争不是炸教堂,毁建筑,毁街道。战争牵涉人民——无辜的老百姓丢了脑袋,这正是我们要做的文章。也只有这种办法才能揭露战争的真相。”她对着本,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待在这儿,本。不能叫他们把我吓跑。”
他很关切地望着她。“达娜,你有把握——?”
“有把握。我知道我现在该干些什么。你给马特打个电话,对他说说好吗?”
他很勉强地答道:“如果你真想这么坚持。”
达娜点着头说:“我真的坚持这么做。”
她看着本离开了房间。
让·保罗说:“好吧,我最好走,让你——”
“别走,”达娜的脑海里一时闪现出沃利的头爆炸、身子倒在地下的情景。“别走,”达娜说着,两眼仰望让·保罗,“请留在这儿,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