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射雕英雄传》
举动在学界引起了广泛的讨论和争议,正当一批学者惊喜的发现文学史中的“新鲜血液”,认为金庸作品为“沟通雅俗”提供了重大推动力量,并试图将金庸引入正统文学史的时候,批评界亦传来了反对呼声。1994年12月2日,《南方周末》上发表鄢烈山一篇名为《拒绝金庸》的文章,文中将武侠小说定性为“下流”,“先天就是一种头足倒置的怪物”,“用生花妙笔把一个用头走路的英雄或圣人写得活灵活现”;广西师大中文系的林焕平教授也曾在1995年3月号的《文艺理论与批评》上发表《关于文坛重排座次的问题》一文,文中首先肯定了金庸小说中几个明显的特点:1、金庸有比较丰富的历史知识,对明清两代了解较深,所写小说大体以宋金元明清为历史背景,对照历史来写,是一个创新;2、金庸的武侠小说重视塑造人物,以人物带动故事情节的发展,写出栩栩如生、光彩夺目的人物形象;3、金庸的武侠小说大多是长篇,故事情节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结构庞大,气势磅礴;4、雅俗共赏是金庸小说的艺术魅力之所在。同时,文章还针对“金庸热”现象中的诸种论点提出反驳,认为金庸小说是新派武侠小说,只是现代小说中的一种类型,而并非现代小说的发展方向;金庸小说并非以“五四”新文学、无产阶级革命文学、工农兵文艺以及当今的社会主义文学为革命对象,欲求建立新的文学传统,因而不能称之为“文学革命”;对于重排文坛座次的问题,文章进行了严厉的反驳:“七、八年前,有人提出现代主义是中国文学发展的方向,要重写现代文学史,受到文艺界的批评。今天,又有人提出金庸小说是中国文学发展的方向而重排文坛座次,使人感到是不是七、八年前重写现代文学史的主张在新的情况下用另一种方式付诸实践?”
针对这些反对意见,严家炎以《答“拒绝金庸”——兼论金庸小说的文学史地位》一文对上述文章的内在逻辑进行反驳,并在日后多篇文章中指出,金庸小说之所以受到不同年龄、不同立场、不同文化背景读者的广泛追捧,其原因大致为:
1、金庸小说是有思想的娱乐品,武侠小说作为通俗文学具有娱乐消遣性,但金庸小说几乎每一种都有不同程度的比较深刻的思想,拿来说,不但塑造了郭靖这个“为国为民”的大侠形象,而且通过临近结尾时郭靖和老年成吉思汗的一番政论,探讨了什么样的人才算真正的英雄。成吉思汗回顾自己的一生,志得意满,觉得自己东征西讨,建立的国家大到无与伦比,古今英雄没有谁能够比得上他。郭靖却不同意,他说:“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杀的人多未必算是英雄。这个看法就富有历史和现实的深度,把的思想向上提升了一步;
2、金庸小说虽然描写古代的题材,却渗透着现代的精神。传统武侠小说诞生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中,它们在弘扬侠义精神和同时,也留下了诸如嫉仇嗜杀、热衷仕途、汉族本位、迷信果报乃至奴才意识之类特殊的印记,金庸作品则对此类思想观念实行了一系列的变革。中的郭靖,怀着家仇国恨对完颜洪烈实现了复仇,后来却引出了一场思想危机:他一想到“复仇”二字,花剌子模屠城的惨状立即涌上心头。他自己想父亲的仇虽然报了,却害死了这许多无辜百姓,心下如何能安?看来这报仇之事,未必就是对了。
3、金庸改革了武侠小说的创作方法,从浪漫主义走向象征寓意,这种创作方法上的革新不仅大大丰富了武侠小说的表现手段,更使作品于武林世界之外展示出多层次的思想意蕴,从而极大地扩充了这类小说的艺术容量;
4、金庸小说还包含传统文化的丰富底蕴和中华民族的深刻精神,体现了过去武侠小说从未有过的相当高的文化品味。金庸武侠小说虽然产生在香港商业化环境中,却没有旧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