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喏。”肥仔说,伸手拿回信封,把仙麻洒在烟丝上。他把这混合物卷起来,舔舔烟纸边儿,黏好。把纸板烟嘴利落地插了进去,把尾部捏尖。
“漂亮。”他高兴地说。
他准备先向安德鲁引荐仙麻,作为热身,然后再公布新闻。他伸手问安德鲁要来打火机,把烟嘴衔在嘴里,点燃,若有所思地使劲吸了一口,喷出一股长长的蓝色烟雾,然后又来一次。
“唔。”他在肺里含了一口烟气,然后假扮起鸽笼子来——自从某年圣诞节特莎给他上过一堂品酒课后,他就这副腔调了。“有药草香。回味很足。后调是……我操……”
一股劲儿直冲上脑门,不过他还保持坐姿,一口气呼出来,他大笑不止。
“……来试试。”
安德鲁欠身把烟接过来,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肥仔那张平时便秘似的苦瓜脸此刻居然挂着开心不已的笑容,反差着实有趣。
安德鲁抽了一口,感到药物的力量如射线一样从肺里发散出来,将他松绑,令他放松。再来一口,大脑仿佛化作羽毛飘了出去,所有的褶皱都舒展开来,一切变得平滑、简单和美好。
“漂亮。”他学着肥仔说,听见自己的嗓音,微笑爬上脸庞。肥仔已经伸出手指迫不及待了,他把烟还给肥仔,享受这一刻的极乐。
“好,要不要听点带劲的?”肥仔一边问,一边控制不住地咧嘴笑。
“说吧。”
“昨晚我干她了。”
安德鲁差点问“谁”,不过他那迷乱的大脑总算想起来了:克里斯塔尔·威登,当然是她,克里斯塔尔·威登,还能有谁?
“在哪儿?”他问,这问题真蠢。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肥仔仍旧穿着葬礼的套装,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脚对着河。安德鲁也在他身边躺下,朝着另一边。他们自从还是小孩起,在对方家里睡觉就采取这种头足相抵的姿势。安德鲁仰望着岩石嶙峋的洞顶,蓝色烟雾仍在盘旋,慢慢地卷起,他等着听肥仔细细道来。
“我跟鸽笼子和特莎说去你家了,你懂的。”肥仔说。他又把烟递到安德鲁作势要接的指间,双手扣在胸前,听自己娓娓道来。“然后搭了公交车去丛地。在奥德宾葡萄酒店外面跟她碰头。”
“就在乐购超市旁边?”安德鲁问。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个傻问题接一个傻问题。
“没错,”肥仔回答,“我们去了游乐场。池塘后面的角落里有不少树。很舒服,又很隐蔽。当时天快黑了。”
肥仔挪了挪身子,安德鲁把烟又递给他。
“进去比我想的要难点儿。”肥仔说,安德鲁却进入了催眠状态,有点想大笑,可又害怕错过肥仔嘴里每一个原汁原味的细节。“我用手指的时候她倒还湿些。”
安德鲁的胸腔里涌起一阵咯咯笑的冲动,像一股被憋住的屁,不过原地给压住了。
“挤啊挤啊,好不容易才进去。比我想象的紧。”
安德鲁看见一团烟雾喷射而出,那一定是肥仔脑袋所在的地方。
“我在里面大概十秒钟。一进去就感觉真他妈的好。”
安德鲁又压下一阵大笑的冲动,免得一笑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戴套了。不戴更爽。”
他把烟塞回安德鲁手里。安德鲁吸了一口,琢磨起来。比想象的难进去,十秒钟就完。听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啊。可是他还能藏着什么没说呢?他仿佛看见盖亚·鲍登为他平躺在地,不禁低低发出一声呻吟,好在肥仔似乎没听见。四处都是香软的幻象,安德鲁吸了一口烟,人躺在泥地上,那家伙却硬了,立起了。他周身发热,只听得几码之外河水温柔地流过。
“世上什么东西真的重要?”梦幻般的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