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镇,往山顶小屋爬去。
暮色中,灌木篱墙苍白得瘆人,连开出的小花也是白的。路上两边李树盛开,路边缀满白屈菜,小小的心形叶片泛着光泽。野花的清香,抽烟的惬意,周末看见盖亚的希望,种种快乐交织在一起,在安德鲁气喘吁吁爬坡的路上,汇成了一支愉快美妙的交响曲。下次西蒙再问“找到活儿干没有,麻饼脸”,就可以回答:“找到了!”他还会成为盖亚周末的工作伙伴!
更高兴的是,他终于知道怎样一把将匕首直插老爸心窝了。
7
等最初恶作剧的兴趣褪尽,萨曼莎十分懊恼邀请加文和凯来家里吃饭。星期五的整个上午她都在和助手说说笑笑,拿今晚肯定会有多糟糕开涮。可是一离开,请卡尔莉一个人打理“香肩巨石阵”(霍华德第一次听见这个店名时笑得哮喘都发作了,此后雪莉每听见这几个字必板脸皱眉),萨曼莎心情就急转直下。她赶在高峰时间开车回帕格镇,好顺路把菜买回家开始烹调。一路上她寻思着找点什么乐子让自己高兴高兴,于是想到要向加文提几个让他难堪的问题。也许自言自语地问凯怎么还没搬到他家去住。这个问题一问一个准!
她两手各提一个莫里森和洛伊熟食店的鼓囊囊的纸袋子,从广场往家走,在巴里从前那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旁边碰上了玛丽·菲尔布拉泽。
“玛丽,嗨……你好啊。”
玛丽身体瘦削,脸色苍白,眼圈灰黑。她们的对话空洞又尴尬。自从救护车之旅之后,除了在葬礼上略致哀悼,两人还没说过话。
“我一直想登门道谢来着,”玛丽说,“你们真是帮了我大忙——我还想谢谢迈尔斯——”
“不用。”萨曼莎答得很是笨拙。
“噢,可是我想——”
“喔,那好吧,请来——”
等玛丽走远,萨曼莎忽然觉醒过来,自己刚刚也许让玛丽误解了,以为今晚就可以过来拜访。
回到家,刚把大包小包放在客厅,她就给尚在上班的迈尔斯打去电话,告知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他却表示四人晚宴再加进一个新寡的女人也并无不可,如此平静的态度让萨曼莎大为光火。
“我倒是看不出会有什么不妥,真的,”他是这样说的,“玛丽出门透透风也是好的。”
“但我没告诉她我们请了加文和凯过来——”
“玛丽挺喜欢加文的,”迈尔斯说,“这个我一点也不担心。”
萨曼莎认为他的迟钝是故意的,专为了报复她那回不肯去斯维特拉夫大宅赴宴。挂掉电话,她琢磨着要不要给玛丽打一个,请她今晚别来,可又担心太不礼貌。于是只好寄希望于玛丽自己没力气动身出门。
她踱进客厅,把莉比的男孩乐队DVD放上,音量调到最大,好在厨房也能听见。然后把两个纸袋也提进厨房,开始准备做砂锅、布丁和密西西比巧克力派。本想在莫里森和洛伊熟食店再买一个大号奶油蛋糕,那样还能更省事,可是一旦出手,必然会传进雪莉耳朵,老太婆讽刺她全赖冷冻食品和现成餐点的次数还少吗?
现在萨曼莎对男孩乐队的DVD已经烂熟于心,在厨房里听着音乐也能想象得出图像。那个星期,每当迈尔斯待在楼上书房,或者跟霍华德讲电话时,她都会把碟片再重温上一遍。等听到肌肉迷人的小伙儿敞着衬衫走在沙滩那一段,她来不及脱下围裙就奔回客厅来看,心不在焉地吮着沾满巧克力的手指头。
她本打算等迈尔斯摆餐具的当儿去好好冲个澡,可却忘了那天他回家会晚一点,因为要先开车去亚维尔从圣安妮女校接女儿。等她意识到他还没到家的原因,并且想到女儿们会跟他一起进门时,只好飞身奔进餐室上上下下打理起来,然后还要赶在客人抵达之前给莱克西和莉比找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