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挑战
希望相商;但若一有小事,敝人就须列于内府末座,尽大老之职,那我是不愿屈就的。”
景胜的话说完了。接下来沉默得俨然是一块石头。沉默是此人发言的结尾。
正副使重复问了多次,都彷佛空手拍打石门,只是反覆发出空荡荡的声响。
“上杉家的意向是,”
米泽三十万石从四位下、直江山城守兼续从旁开口:
“修书一封,明晨送到下榻的馆驿。二位可带着回大坂。”
山城守的态度与言外之意是,再议论下去也无用了。
会见结束,使者返回二丸的馆驿后,景胜和兼续来到茶室,主从二人轻松喝茶。
用茶时,谁也不提适才使者的话题,只是品评点心。
那是名曰“松风”的京都点心。作为茶点端了上来。传说本愿寺还是武装教团时,住持僧显如和信长达成屈辱的和解,让出石山城。显如迁往纪州鹭森途中,掌管军粮的某人把精心制作的点心献给显如,这就是“松风”的由来。
二人交谈的内容只有这些。
俄顷,山城守告退,返回大町口城门旁的武士宅邸。
“书斋里备好笔砚!”
下达命令后,山城守更衣沐浴,让两名儿小姓为他搓澡。
出浴之时,他胸中已经文思泉涌了。
山城守坐在书斋里。
“信纸就这些吗?”
这些纸是不够的。他既然想宣泄对傲慢家康的愤懑,大概要写长文回函吧。
“再预备些信纸,砚池里斟满水,研墨!”
文思泉涌。
山城守最后猛地搁笔。
“华函已详细拜读,幸甚。”
一起头即直奔主题,一项项写下去。
“关于我上杉家,多种杂说于上方散播。内府心存疑惑,无可奈何。内府当思会津地处远国,加之景胜年少,此两点恰巧容易产生谋反传言。仅此而已。态势极为正常,谨请放心,毋需为流言劳神。”
“劝景胜去大坂一事,我方实难遵命。毕竟我上杉家因变换领国,前年方从世居故地越后迁至会津,诸般政务堆积如山。为加处理,去年九月景胜自大坂下领国。倘若刚下领国又须上大坂,那么,何时处理家国政务?”
“说景胜怀有二心,让景胜呈上誓言书。誓言书再多封也无意义,关键在于心意。景胜乃忠义规矩之人,故太合殿下心里十分清楚。太合死后,景胜之心依然未变。太合归天,大名之心巨变,倘以为景胜也是那种人,我方则甚感困扰。”
山城守文中含刺,隐隐痛斥家康于太合死后面目大变。
“进而,攻击上杉家汇拢武器,此说亦令人困扰。上方武士拥有今烧茶碗、炭箱、瓢(茶道用具)等误荡人心之道具。乡野武士则不然,只准备长枪、弓箭等用品。”
“又,责备我国大修道路,河上架浮桥,实难理解。修路架桥是国家执政必然涉及事务。据闻,谗人之一堀秀治(越后国主)所言,此为会津攻入越后的军用道路。试想,欲灭久太郎(堀秀治)何需新修道路?此亦多虑。”
“且说,若景胜怀叛逆之心,欲固守城池,何必开拓道路?反倒应当悉数堵塞国境进出口,破坏道路。如今景胜十方筑路,倘设是出于军事目的,一旦遭天下大军包围,必须十路出兵进行保卫战;兵力不足,未久必被攻破。故此,开拓道路反而是毫无敌意的证据。”
承兑的信上尚有如下一段文字:“此前风闻加贺的前田利长企图谋反,内府责问,但最终以仁慈之心稳妥处理。已有如此先例,还望三思。”山城守对此做答之际,笔下尤含愤怒。他知道“前田事件”是家康一手捏造。所谓“稳妥处理”,就是拿前田家的未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