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天下
以后令人担心。”
“以后,是说筑前夺取天下之后?”
“是,但天下绝非谁都能够统一,如果日本最强者掌管,众人听其统治……战争确实将结束。但如何治理统一后的太平世界,想必您大概已有所考虑吧?”
“嗯,您想得真远!”大日坊拍着膝盖说:“现在各自忙于盗取天下,一旦夺得天下,如何治理确实更为重要。如治理不当,即使不打仗,小偷强盗也会横行于世!人心不轨啊!”
“所言极是。太平之世,如无学问,茶道、歌道、画道、书道繁荣,则不能称之太平盛世。”
“你是说,筑前殿下无走向太平盛世的情操?”
“如说无则为不逊,如说有却是吹嘘说谎。”
“是说他没有富国利民的才能吗?”
“因此才特来聆听贵僧对筑前的评价,筑前当然是少有的善战之士……但,到了太平之世,能否成为一代名君?请多多指教。”说完,宗易越发认真起来,补充道:“事关我宗易对毕生侍奉之君的态度,可谓大事。我也迷惑不解。既有佩服之处,又有担心之隐,假如:是个暴君……?”宗易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如他认为天下已归己所有,胆大妄为地将他人之妻也归属自己……,必遭世间非难!”
听千宗易这么一说,大日坊觉得确实有道理,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些问题。
“所言极是!”他再度低头沉思:“好!”又拍膝盖说道:“我也有些担心。说实话,我也没从这个角度考虑过筑前。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是成为日本最大的暴君还是成为一代名君,这是他的本性所决定的,眼下就看他对信长公的两个遗孤怎样处置了。”
“两位遗孤?”
“岐阜的信孝大人和清洲的信雄大人。要想将信孝赶出岐阜倒有许多方法。既有讲人情之策,又有顺昌逆亡的暴行。仔细观察他对待两人的态度就可知道他的本性。”
“言之有理!”宗易也拍起膝盖:“岐阜的结局,清洲的待遇……,已是眼前可见之事。时间一长,筑前殿下的本质必然暴露。需耐心等待!”
“宗易阁下!”
“有何吩咐?”
“如筑前本性难移,暴君之本性多于名君之品德,你将如何?”
“我宗易决心已定,一心研究茶道。”
“嗯,那么……?”
“始终和敬清寂,尽心尽诚。”
“如果筑前不放你离开他呢?”
“嗯,不是离开他就是向他进谏,再不然则愿一死。否则就会违背茶道之理,遭后世耻笑。”
“所言极是……如知道了筑前有暴君的本性,千宗易一生必定不幸?”
“不!”宗易缓缓地摇头:“果真如此,反而更知生活之意。我必将此暴君通过茶道变成一代名君。为此不惜倾注全力!”
“令人叹服!”大日坊不禁拍着额头笑起来。
“这不过是我的愿望。你大日坊不也在用佛法走救世之道嘛!在下起誓不落君后。”
“说要起誓……为将筑前变成名君,我也不惜粉身碎骨,百倍努力。但是,如筑前已经无可救药,我也不能为他一人而死。再重新找位名君加以培养。你看如何?我二人终生不忘此誓,宗易阁下!”
“遵命,我宗易也是为道不惜生命之人!”
此时,筑前正准备动用大军进攻伊势。其气势完全可以一举夺得天下。为此,世人都将锐利的评判目光投向他身上,这大概就是树大招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