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仗官辛普烈齐奥显示了他最高贵的品质
促又迅速地倾泻了出来,好似湍流从河床里冲出来一般:
“为什么我要向你隐瞒这—点?为什么我要把我已经无力压抑的爱情竭力遮盖起来?它已经在我的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每一下瞥视和每一声叹息中明显地流露出来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向你表白过我的心情,我怕那会亵渎了你,会遭到你的拒绝或者是使你感到憎厌……但是我再也不能、再也不能抵抗你的眼睛和你的声音的魔力,我再也不能和那把我吸引到你跟前来的不可征服的力量想相搏斗了。想信我,这一令人惊恐的搏斗在折磨我,我不能够,也不愿意冉忍受这样痛苦的生活了……我爱你,密尔查,我的美丽的姑娘!我爱你,犹如爱我们的战旗,犹如爱斯巴达克思,但是大大地胜过爱我自己。如果我的爱情使你感到了侮辱,那就请你原谅,因为这一神秘而又巨大的力量征服了我的意志和我的灵魂。相信我吧,我再也不能脱离它的掌握了。”
阿尔托利克斯的声音激动得发颤。最后,他不作声了,垂着头,顺从地,怀着一颗战栗的心,等待着她的判决。
阿尔托利克斯说话的时候,由于怀着深挚的感情,变得愈来愈热烈,而听他说话的密尔查也显得非常激动: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并且满含着泪水,她好容易压住了冲到喉咙里来的便咽,使自己不致哭出来。当阿尔托利克斯沉默下来的时候,色雷斯姑娘的呼吸由于极度的激动显得非常急,促。她动也不动地站着,她并不感觉到泪水已经循着她的脸颊流下,只有用含着无限柔情的目光,注视着在她面前垂着的小伙子的金发浓密的头。过了一会儿,她发出了被哽咽所引起的、好容易才能听出来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啊,阿尔托利克斯,你最好是永远不要想念我!尤其是不要向我谈起你的爱情……”
“这么说,你不但对我毫不介意,而且还觉得非常讨厌?”高卢小伙子抬起苍白的脸向她转过身去悲哀地问道。
“我对你既不是毫不介意也并不讨厌,正直而又高贵的人啊。任何富裕而又美貌的姑娘,都会为你的爱情而骄傲的……但是你对我的爱……你必须勇敢地把它从你的心灵中撕掉……把它永远抛弃……”
“为什么缘故呢?为什么?……”可怜的高卢角斗士悲哀地向她伸手恳求。
“因为你不能爱我,”密尔查回答,她那透过了哽咽的声音好容易才能听出来。“你跟我相爱是不可能的……”
“什么?……你说什么?”小伙子打断了她的话,向她走了几步,好象想握住她的手。“你说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他悲哀地叫道。
“不可能!”她坚决而又严峻地重复道。“我已经对你说过了:不可能!”
于是她转过身子,准备走进帐幕。但是,由于阿尔托利克斯的神态很想跟着她进去,她就停下来,坚决地举起右手,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
“我要求你注意礼貌,永远也不要走进这座帐幕!我以斯巴达克思的名义命令你!”
阿尔托利斯一听到亲爱的领袖的名字就垂下了头,在门槛旁停了下来。脸色跟死人一般惨白的密尔查好容易才抑住悲痛,收住泪水,在帐幕中隐没了。
高卢角斗士好久不能清醒过来。他不时地发出几乎没有声音的低语;
“不——可——能!……不——可——能!……”
一阵震耳欲聋的军号声,把他从朦胧状态中唤醒了,那是角斗士们在庆祝斯巴达克思的胜利。高卢小伙子在极度的激动中,紧握着拳头,对着天空发出诅咒:
“让神王塔伦用雷火烧瞎我的两眼吧,在我失却理智之前让,让他把我化成飞灰吧!”
接着,他用两手抱住头离开了将军法场。他的太阳穴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敲击一般。他象一个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