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热爱可一小时或一之后就会扔掉的所有东西玛拉都爱。就像圣诞树,本来是众所关注的中心,可圣诞节一过,路旁就到处都是丢弃的死树,那些箔、丝的装饰都还没摘掉呢。你看到这些树就会想到被车辆碾死的那些动物或是性犯罪的受害者,内衣反穿,用黑色绝缘带绑着。
我只希望她离开这儿。
“动物监控中心是个绝妙的去处,”玛拉说。“所有的动物,人们爱过又抛弃了的小狗小猫,甚至是已经老了的动物,都围着你又蹦又跳,吸引你的注意,因为三天过后,就会给它们注射一针过量的苯巴比妥钠,最后给扔到巨大的宠物焚化炉里。
“长睡不醒,‘狗狗谷’ 那样的方式。
“就算有人因为爱你救了你的命,他们还是会把你给阉了。”玛拉看着我,好像我就是那个正在遗弃她的家伙,“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赢得你,是不是?”
玛拉走出后门,一边唱着那首瘆人的“玩偶谷” 歌。
我就这么瞪眼看着她出去。
直到玛拉所有的一切都从房间里消失后,才有了一、两、三刻的沉静。
我转过身,泰勒出现在身后。
泰勒说,“把她给弄走了?”
没有一点声响,没有丝毫气味,泰勒就这么出现了。
“首先,”泰勒说着从厨房门口跳进来开始在冰箱的冷冻室里翻箱倒柜。“首先,我们需要熔化些脂肪。”
至于我老板,泰勒告诉我,要是我实在气不过,我就该到邮局去填一份更换地址的申请卡,把他所有的邮件都转发到北达科他州的拉格比。
泰勒开始把装着冰冻白色物质的好多三明治包拽出来,扔到水槽里。我呢,应该在炉子上放个巨大的煎锅,把水加至差不多满锅。水太少,脂肪在分离为油脂时颜色就会变暗。
“这种脂肪里盐太多,”泰勒说,“所以水越多越好。”
把脂肪放在水里,把水煮开。
泰勒把每个三明治包里的白色物质挤到水里去,然后泰勒把空包都埋到垃圾桶底下。
泰勒说,“开动点想象力。想想在童子军里他们教给你的所有那些开拓进取的鬼话。想想你的高中化学课。”
真难想象泰勒在童子军里的形象。
我还可以这么办,泰勒告诉我,我可以在某天夜里开车到我老板家,把软管接到户外的水龙上。软管的另一头接个手动泵,这样我就能往我老板家的管道内注入一料工业染料。红、蓝、绿都成,第二天就等着看我老板的尊容吧。要么,我还可以安坐在灌木丛里不断压我的手动泵,直至管道内的压力超压,达到 110磅/平方英尺。这样的话,只要有人冲一下马桶,马桶座就会爆炸。到150磅/平方英尺,如果有人打开淋浴,水压会把淋浴头给轰掉,把各个组件炸开,砰,淋浴头立马成了迫击炮弹。
泰勒这么说无非逗我开心。事实上我很喜欢我老板。还有,如今我已经顿悟了。你知道,只有佛教才有的顿悟。金线菊。《金刚经》和《碧岩录》。哈瑞茹阿玛,你知道,克利须那,克利须那 。你知道,顿悟。
“屁股上粘上羽毛,”泰勒说,“你也成不了小鸡。”
脂肪熔化的时候,油脂会漂到沸水顶上。
哦,我说,这么说来我是在往屁股上粘羽毛喽。
倒好像面前的泰勒,胳膊上一排香烟烧疤的泰勒竟是个发展成熟的灵魂。傻逼先生和太太。我镇定一下脸上的神色,思绪转向人们打算屠杀的那些印度圣牛中的一头,那是航空紧急程序卡上印着的。
把煎锅底下的火关小。
我搅着沸水。
越来越多的油脂会升上来,直至水上覆盖上一层彩虹色珍珠母般的壳。拿一把大调羹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