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无底的黑暗,在你头顶上,大约一臂距离的黑暗之外就是石墙。
“雨,”泰勒道,“年复一年落在火葬的柴堆上,年复一年,人牲被焚烧,雨渗透木头的灰烬后变成了一种碱溶液,这些碱液又跟人牲那熔化了的脂肪搀和在一起,然后,一层厚厚的白色肥皂沉积物就从祭坛的坛基处慢慢滑落下来,最后顺着山坡滑向那条小河。”
你周围的那些爱尔兰人就在黑暗中干起了表示反抗的小勾当,他们走到平台边,站在无底黑暗的边缘开始撒尿。
那些人还说,来呀,把你那带着过多维他命又黄又有营养的美国尿尿撒点出来。富有、昂贵,然后丢弃。
“这是你人生中最伟大的时刻,”泰勒道,“可你却心不在焉,就要跟它失之交臂。”
你在爱尔兰。
哦,你开始尿了。哦,嘢。没错。你能闻到氨和每天定量的B族维他命的气味。
在肥皂滑入河流的地方,泰勒道,历经千年的杀牲和雨淋后,古人发现在那个地方衣服会越洗越干净。
我正在布拉尼石上撒尿。
“哇呀,”泰勒道。
我正在我的黑色裤子里撒尿,就那条粘着干血迹,我老板无法容忍的裤子。
你在造纸街上一幢租的房子里。
“这可有点意思了,”泰勒道。
“这是个信号,”泰勒道。泰勒脑子有各种实用信息。在没有肥皂的文明中,泰勒道,人们使用自己的尿和他们养的狗狗的尿洗衣服和头发,因为尿里含有尿酸和氨。
有了醋的酸味儿,那条漫长道路的尽头,我手上的火灭了。
碱的气味刺激着你分叉的鼻窦,还有医院里让人犯呕的尿和醋味儿。
“把所有那些人杀掉是对的,”泰勒道。
你的手背上,正好是泰勒那两片唇痕的部位又红又肿而且泛着光。吻痕的周围则散布着有人哭泣造成的香烟灼痕。
“把眼睁开,”泰勒道,他的脸上闪耀着泪光。“祝贺你,”泰勒道。“你距离沉到底又近了一步。”
“你一定得看看,”泰勒道,“第一块肥皂是如何用英雄们造出来的。”
想想那些用于产品实验的动物。
想想那些被发射到太空里的猴子。
“没有他们的死亡,他们的痛苦,没有他们的牺牲,”泰勒道,“我们将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