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许就会从报上读到某个不明身份的人在市中心跳进一辆“捷豹”敞篷车的驾驶座,把车开进了一个喷泉。
这得你自己琢磨。这任务是不是也可能轮到你头上?
下周二夜里,你就会在搏击俱乐部黑暗的地下室,四处打量那唯一的一盏底下突击委员会的聚会,你还在琢磨是谁把那辆“捷豹”硬生生进了喷泉。
是谁爬到艺术博物馆顶上,将彩球射入雕塑区的招待会?
是谁在海因大厦上画了那张烈火熊熊的魔鬼面具?
执行海因大厦任务那晚,你可以想象一队律师助理和簿记员或邮递员潜行进入他们每天上班就坐的办公室。他们也许有些微醺,虽说这违背了破坏工程的章程,在能使用万能钥匙的地方就用万能钥匙,要么就用一罐氟里昂喷剂破坏保险锁芯,以便能从大厦的砖石立面上悬垂下来,荡在空中,相互把性命交托给抓住绳索的对方,荡来荡去,在他们每天感觉他们的生命一小时一小时逝去的办公室里冒随时丧命的险。
次日早晨,同样这批律师助理和簿记员又会混在人群中,仰着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脑袋,因为一夜未眠有些头重脚轻,可是头脑清醒,打着领带,听着周围的人群在纳闷到底谁会做出这等事来,警察则吆五喝六地请每个人退后,因为水柱正从每个巨眼破碎、冒着烟的中心流下来。
泰勒私下里告诉我,每次碰头,好的提议从不会超过四个,因此你抽到真正任务而非空白纸条的机会是十分之四。突击委员会包括泰勒在内共有二十五人。每人得到一项家庭作业:在公开场合打一次必输的架;然后每人再抽一项任务。
这一周,泰勒吩咐他们,“出去买把枪。”
泰勒把黄页电话簿递给其中一人,让他把其中一页广告撕下来。然后把电话簿往下传。两人不能到同一个地方买枪或开枪。
“这个,”泰勒道,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把枪,“这是把枪,在两周内,你们每人都应该有一把大约这个大小的枪,带着来碰头。”
“你们买枪的时候最好付现金,”泰勒道。“下次碰头,你们相互间要交换枪支,而且要去报案说你买的枪已经失窃。”
没人问任何问题。不许提问是破坏工程的首要规则。
泰勒让大家传看那把枪。这么小的东西竟有这么重,感觉仿佛是一座山或是一个太阳这样的庞然大物崩塌了,熔化后制成的。委员会的兄弟们都用两个手指夹住它。谁都想问这把枪是不是上了子弹,可破坏工程的规则二是你不许提问。
也许上了子弹,也许没有。也许我们都该做最坏的打算。
“一把枪,”泰勒道,“真是既简单又完美。你只需扣动扳机。”
破坏工程的规则三是没有借口。
“扳机,”泰勒道,“就会松开撞针,而撞针就会点燃火药。”
规则四是不许撒谎。
“火药的爆炸会将一个小金属块从弹壳开放的那一端炸出来,枪管会使正在爆炸的火药和正发射出来的那个小金属块命中目标,”泰勒道,“就像一个人从加农炮里被打出来,就像一发导弹从发射井里被发射出来,就像你在射精,朝一个方向。”
泰勒发明出破坏工程时,泰勒说破坏工程的目的跟别的人无关。泰勒可不在乎别人是否因此受害。目的是教工程中的每个人认识到他具有控制历史的能力。我们,我们中的每个人,都能操控整个世界。
泰勒是在搏击俱乐部里发明出破坏工程的。
有天晚上我在搏击俱乐部选了个头一次来的雏儿。那个星期六晚上,一个天使脸蛋的男孩子第一次来参加搏击俱乐部,我挑了他开打。这是规矩。如果这是你头一次来搏击俱乐部,你必须得打一架。我知道规矩所以我挑了他,因为我又开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