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残 八卦侦探的故事
等等的标签上有没有骷髅头加两根交叉骨头的记号。或是呕吐先生那张皱着眉头的绿脸。她打电话到当地中毒防治热线,打听一个成年男子要喝到多少烤肉用引火油才会致命。对方的毒物专家问她为什么要查问时,莎拉就很快的挂了电话。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原因是……十年前,我替一个中盘商送大罐大罐的啤酒给好多好多的小酒吧和小餐厅。这些地方都小得没有卸货区,所以我只能并排停车,或是停在所谓的自杀线道,也就是两边都有车辆来往疾驰的地方。我背起一桶桶的酒,或是把一箱箱啤酒放在手推车上,等到车流之间出现一个够大得能让我冲过去。永远来不及准时送达,最后,完全是意外地,一个酒桶从架子上滚落,将我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那之后,我找到一个几乎和这里一样的好地方。一辆生了锈的拖车,哪里也不去的,停在一间只有个洞的户外厕所旁边。前面是一条通过树林的石子路。我有一辆四汽缸的手排福特车,可以开着到镇上去,一笔因为完全失能而有的年金,还有用不完的时间。
我的下半辈子,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让我的车子能跑。我嗑药磕到只要在太阳下散散步,就觉得像按摩一样爽,甚至像按摩之后再帮我打一轮手枪一样爽。
就只看那些喂鸟器前面的小鸟,那些蜂鸟,或是丢点花生,看松树和花栗鼠抢着吃,就能让我磕了药之后笑得好开心。那真是够好的生活,是美国人梦寐以求的好日子:生活里没有闹钟,不必打卡上下班,或是戴个他妈的发网。梦想中的生活,不必连拉个屎也要先得到哪个混蛋的批准。
没错,在今天下午之前,莎拉·布侬没有别的事要做,只是看看由图书馆借来的平装本小说,看看蜂鸟,吞那些小小的白色药片。过着应该永无止境的梦幻假期。
讨厌的是,不管你是不是伤残,都至少得装出伤残的样子来。你的跛着脚走路,或是头和脖子硬着,表示不能转动。即使血液里充满了止痛药,这种装假还是会让你开始觉得难过。任何一种症状装久了,就会真的觉得痛起来。你到处跛着脚走路,然后你的膝盖就会真的痛了起来。一直坐着,就会变成一个大胖驼子。
美国式的梦幻休闲,很快就让人觉得无趣。然而,你拿了钱做伤残人士,坐在电视机前,躺在吊床里,看着那些该死的动物。要是你不工作,就不想睡觉,白天晚上,你都是半睡半醒,烦闷无聊。
白天的电视,你依照三种广告就可以说得出是些什么人在看。那些广告或是给人戒酒的诊所,或是打伤残赔偿官司的律师事务所,要不就是提供函授职业文凭的学校,叫你成为会计师、私家侦探,或者是锁匠。
如果你是看白天电视节目的人,这就是你的新统计学资料。你是个醉鬼,或者是个伤残,或者是个笨蛋,过了最初两三个礼拜之后,懒散的日子真无聊透了。
你没钱出门旅游,可是用铲子翻土,保养汽车,种点菜在园子里,都不用花钱。
有天晚上,天很黑了之后,一群蚊子和鹿虻围在我门口的电灯四周,我在我的拖车里,泡了一大杯热茶,吞了几颗药。我把正在看的书放下来,看看窗外的虫子,就在这时候有声音传来,是个男人的声音,在后面树林里的暗处喊叫。
有人叫救命,来人啦,救命啊!他失足伤了背部。他告诉我说他从树上掉了下来。
在半夜里,他穿着一套棕色西装,一件芥末黄的背心。脚下一双有盖饰的棕色皮鞋,说他在赏鸟。有一副望远镜用皮带挂在他脖子上。这是他们在函授学校里教的,如果你被嫌犯逮到,就说你是个赏鸟的。我说我来帮他拿他的公文箱,然后我们各伸出一只手来环抱对方,很慢很慢地向两人三脚似地,往回走向我那辆拖车住家的门灯。
差不多快到的时候,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