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 喷嚏小姐的故事
。”他由裤子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说道:“你们都可以走了。”
那个锁孔里还卡着塑胶叉子的薄薄碎片,不可能把钥匙插进去。
“昨天晚上,”魏提尔先生把钥匙在空中晃动着说:“你们那个友善的鬼魂已经把锁孔清干净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锁打得开。”
我们所有的人,仍然围坐成一圈,有些人给自己干了的血黏在舞台地板上。我们的衣服,那些袍子和斗篷和马裤的料子把我们黏在原地。
魏提尔先生微俯下身来,把手伸向喷嚏小姐,他说:“而红死病对所有的都一视同仁……”他摇着手指要她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们现在走吧?”
她没有握住他的手,喷嚏小姐说:“我们看到你死了……”
魏提尔先生说:“你们看到很多人死掉。”
那干的脆皮火鸡让他的肚子由里面裂开来。他尖叫着死去。我们用红丝绒裹住他的尸体,把他抬到了地下室里。
“并不尽然,”魏提尔先生说。在克拉克太太的协助下,他们玩了诈死的把戏,让他能看着事态的发展。他只是在一边看着——那最后的摄影机——即使在克拉克太太用刀刺自己以博取同情——却不幸做过了头而死的时候,甚至在否定督察发现尸体而吃掉半条腿的时候。魏提尔先生都只在一边看着。
否定督察把低垂在胸前的头抬了起来。她打了个饱嗝,说道:“他说的是真的。”
魏提尔先生又弯下腰来把他长了老人斑的手伸向喷嚏小姐。他说:“我可以给你所有你要的爱。只要你不在意我们之间年龄的差距。”
她今年二十二岁,他十三岁——下个月满十四岁。
诽谤伯爵说:“你不能救我们。我们要守在这里等别人来找到我们。”
我们总是做这种事,魏提尔先生说。就因为这同样的理由,我们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的孩子还是会一直有战争、饥荒和瘟疫。因为我们太爱自己的痛苦,我们喜爱戏剧化。可是我们永远、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一点。
喷嚏小姐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大自然说:“别傻了。”她在那一堆破衣服和假发中说:“他知道你感染了那个……脑病毒。”她大笑起来,小铜铃叮铃作响,碎肉四处喷溅。她说:“你怎么可能相信他真的爱你?”
喷嚏小姐的眼光由大自然转到圣无肠再转到魏提尔先生的手上。
“如果你需要有人爱你的话,”魏提尔先生告诉她说:“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圣无肠说:“他并不爱你,”圣无肠的脸上只看见牙齿和眼睛,他说:“魏提尔只是想毁掉这个世界。”
魏提尔先生一手伸向喷嚏小姐,另一只手里摇着那支钥匙,说道:“我们走吧?”
如果我们能原谅那些对我们所做的事……
如果我们能原谅我们对彼此所做的事……
如果我们可以把我们所有的故事置诸脑后。不管我们是坏人或是受害者。
只有那样,我们才可以拯救这个世界。
可是我们依旧坐在这里,等待救援,我们依然还是受害者,希望在受苦时被人发现。
魏提尔先生摇头咂舌地说道:“那样真那么遭吗?做世界上最后的两个人?”他的手转过来,包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喷嚏小姐软弱无力的手指。魏提尔先生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像刚开始一样的结束呢?”然后他把喷嚏小姐拉得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