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走。你还是赶快复原,亲爱的,我们一块儿上旁的地方去。”
“那以后呢?”
“也许战争就结束了。不会老是打个不停啊。”
“我会复原的,”我说。“瓦伦蒂尼会治好我的。”
“他留着那样的小胡子,一定行。还有,亲爱的,当你上麻药时,随便想什么都行——千万别想你和我。因为人一上麻醉药,什么话都会说出来的。”
“那么我该想什么呢?”
“随便什么。除了你我之外,随便什么都行。想想你的家人。或者甚至另外一个女人。”
“不行。”
“那么就念祷告文好了。这样该能给人家一个很好的印象。”“也许我不说话。”
“这倒是真的。常常有些人不说话。”
“我就不说话。”
“别吹,亲爱的。请你别吹。你已经满好了,用不到再夸口了。”
“我一句话都不说。”
“这就是夸口,亲爱的。你明知道你不必吹。人家吩咐你深呼吸时,你就开始念祷告文,或者背诵诗歌,或者别的什么。这一来你就很可爱,我就觉得有光采。我是无论如何都为你感到光采的。你有个可爱的体温,睡觉时像个小孩,胳臂抱着枕头,以为抱的是我。或者以为是别的姑娘吧?一个好看的意大利姑娘?”
“是你。”
“自然是我啦。哦,我真爱你,瓦伦蒂尼一定会给你一条好好的腿。幸喜动手术时用不着我到场。”
“还有你今天夜里值夜班。”
“是的。不过这对你是无所谓的。”
“等着瞧吧。”
“好了,亲爱的。现在你里里外外都弄干净了。告诉我吧。你爱过多少人?”
“一个也没有。”
“连我也不爱?”
“只有你是爱的。”
“说真话,还有多少人你爱过的?”
“一个都没有。”
“有多少人跟你——你们是怎么说的?——好过?”
“没有人。”
“你在向我撒谎。”
“是的。”
“那也没关系。你尽管撒谎好了。我就要你这么做。她们长得漂亮吗?”
“我从来没跟人好过。”
“对啦。她们很迷人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这是真的,你从未属于过任何人。其实我也不在乎。我不怕她们。但是对我可别提起她们来。一个男人跟一个姑娘好的时候,姑娘在什么时候说出价钱来?”
“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啦。她也说她爱他吗?告诉我吧。这个我要知道。”
“说的。要是他要她说的话。”
“他说不说爱她呢?请你告诉我。这是重要的。”
“他想说他就说。”
“但是你可从未说过吧?真的吗?”
“没说过。”
“真的吗?给我说老实话。”
“没说过,”我撒谎道。
“你不会说的,”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说的。哦,我爱你啊,亲爱的。”
外边太阳已经升到屋顶上,我望得见阳光照耀的大教堂的尖顶。我里里外外都干干净净,等待医生。
“原来就是这样子吗?”凯瑟琳说。“她只说他要她说的?”
“那也不一定。”
“但是我一定要这么做。你要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样你就再也不会要旁的姑娘了吧?”她很快乐地望着我。“我做你所要做的,说你所要说的,那样我一定会大获成功,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