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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这战争太可怕了,”雷那蒂说。“来吧。我们俩都来喝个醉,鼓起兴致来。然后找什么来解解闷,人就会好过了。”

    “我害过黄疸,”我说。“不可以喝醉。”

    “哦,乖乖,你回来竟然变成这样一个人。你一回来就一本正经,还有肝病。我告诉你吧,这战争是件坏东西。我们究竟为什么要战争呢?”“我们喝它一杯吧。我不想喝醉,不过我们可以来一杯。”雷那蒂走到房间的另一头的洗脸架前,拿回来两只玻璃杯和一瓶科涅克白兰地。

    “是奥国货,”他说。“七星白兰地。他们在圣迦伯烈山缴获的就是这些酒。”

    “你也上那边去过吗?”

    “没有。我什么地方都没有去。我一直在这儿动手术。你瞧,乖乖,这就是你从前的漱口杯。我一直保存了下来,使我想起你。”“恐怕还是使你不忘记刷牙的吧。”

    “不,我有自己的漱口杯。我保存这杯子,为的是提醒我你怎样在早晨想用牙刷刷掉‘玫瑰别墅’的气味,一面咒骂,一面吞服阿司匹灵,诅咒那些妓女。我每次看到那只杯子,便想起你怎样用牙刷来刷清你的良心。”他走到床边来。“亲我一次,告诉我你并不是真的一本正经。”“我从来不亲你。你是头人猿。”

    “我知道,你是个又好又规矩的盎格鲁-撒克逊小伙子。我知道。你是个悔过的小伙子。我等着看你用牙刷把妓女刷掉吧。”

    “在杯子里倒点科涅克白兰地。”

    我们碰杯喝酒。雷那蒂对我大笑起来。

    “我要把你灌醉,挖出你的肝,换上一只意大利人的好肝,叫你再像个男子汉。”

    我拿着杯子再要一些白兰地。外边现在天黑了。我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走过去打开窗子。雨已经停了。外边寒冷一点,树木间有雾。“别把白兰地倒到窗外去,”雷那蒂说。“你喝不了就倒给我吧。”“见你的鬼,”我说。又看到雷那蒂,我心中很高兴。他两年来时常笑我逗我,我也无所谓。我们彼此很了解。

    “你结了婚吧?”他坐在床上问。我正靠着窗边的墙壁站着。“还没有。”

    “你闹恋爱吧?”

    “是的。”

    “就是那个英国姑娘?”

    “是的。”

    “可怜的乖乖。她待你好吗?”

    “当然好。”

    “我的意思是说,她的实际功夫怎么样?”

    “闭嘴。”

    “我还是要说。你会明白,我是个非常慎重婉转的人。她可——?”

    “雷宁,”我说。“请你闭住嘴。要是你想做我朋友的话,就闭嘴吧。”“我倒不想做你的朋友,乖乖。我正是你的朋友啊。”

    “那么就闭嘴吧。”

    “好的。”

    我走到床边去,在他身边坐下。他手里拿着杯子,眼睛望着地板。“你明白吗,雷宁?”

    “哦,明白了。我一辈子碰到许多神圣禁忌的事。你身上倒是很少有的。现在大概连你也有神圣不可侵犯的事了。”他望着地板。“你自己一个禁忌都没有吗?”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

    “我可以随便乱说你母亲或你的姐妹吗?”

    “还可以乱说你那位‘姐妹’①啊,”雷那蒂抢着说。我们两人都笑起来。

    “还是那老超人的本色,”我说。

    “或许是我妒忌吧,”他说。

    “不,你不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讲别的。你有没有结了婚的朋友?”“有,”我说。

    “我可没有,”雷那蒂说。“除非是人家夫妇彼此不相爱的。”“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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