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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总得弄个清楚。”“命令是留守这地方。你把伤员从这儿运到后送站。”

    “有时候我们还把伤员从后送站运到野战医院,”我说。“告诉我,我没见识过撤退——要是果真撤退,这些伤员怎么撤退法呢?”

    “没法把伤员全部运走。能运多少就运多少,其余的只好撂下。”“那么车子装什么呢?”

    “医院设备。”

    “好的,”我说。

    第二天夜里,撤退开始了。我们听说德军和奥军突破了北面的阵地,现在正沿着山谷直冲下来,向西维特尔和乌迪内挺进。撤退倒很有秩序,士兵们身上淋湿,心里愠悻。夜里,我们开着车子在拥挤的路上慢慢地走,越过了冒雨撤离前线的部队、大炮、马儿拖着的车子、骡子和卡车。并不比进兵时更混乱一点。

    那天夜里,我们帮助那些野战医院撤退——野战医院就设在高原上那些毁坏最少的村庄里——把伤员运到河床边的普拉伐;第二天一整天,又是冒着雨协助撤退普拉伐的医院和后送站。那天雨下个不停,培恩西柴的部队冒着十月里的秋雨,撤出了高原,渡过了河,经过了那年春天开始打胜仗的地方。第二天中午,我们到了哥里察。雨停了,城里几乎全空了。我们车子开上街时,碰见那个专门招待士兵的窑子正在把姐儿们装进一部卡车。姐儿一共有七个,都戴着帽子,披着外衣,手里提着小提包。其中有两个在哭。有一个对我们笑笑,还伸出舌头来上下播弄。她长着厚嘴唇和黑眼睛。我停住车,跑过去找那管姐儿的说话。军官窑子的姐儿们当天一早就走了,她说。她们上哪儿去了?到科内利阿诺去了,她说。卡车开动了。那个厚嘴唇的姐儿又对着我们伸出舌头来。管姐儿的挥挥手。那两个姐儿仍旧在哭。其余的则饶有兴趣地望着车外的城镇。我回到了车上。“我们应当跟她们一同走,”

    博内罗说。“这样,旅行一定挺有意思。”“我们的旅行会是愉快的,”我说。

    “恐怕是要大吃苦头的吧。”

    “我正是这个意思,”我说。我们顺着车道开到别墅前。

    “要是碰上有些硬汉爬上车去逼她们硬搞起来,我倒想看看热闹。”“你看有人会这么做吗?”

    “当然啦。第二军中,哪一个不认得这管姐儿的。”

    我们到了别墅的门外。

    “他们管她叫女修道院院长,”博内罗说。“姐儿们是新来的,但是人人都认得那管姐儿的。她们大概是刚要撤退前才运到的。”

    “她们会好好乐一阵子的。”

    “我也说她们会好好乐一阵子的。我倒希望可以免费搞她们一下。那妓院的价钱本来就太贵。政府敲诈我们。”

    “把车子开出去,叫机工检查一下,”我说。“换一下润滑油,检查一下分速器。装满汽油,然后去睡一会儿。”

    “是,中尉长官。”

    别墅里空无一人。雷那蒂已经跟着医院撤退了。少校也坐上了小汽车,率领医院人员走了。少校在窗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叫我把堆在门廊上的物资装上车,开车到波达诺涅去。机工们早已走光了。我回到汽车间。我到了那儿,其余那两部车子刚开来了,司机们下了车。天又在下雨了。“我是多么——多么困,从普拉伐到这儿来一共睡着了三次,”皮安尼说。“现在我们怎么办,中尉?”

    “我们换换油,涂些机油,装满汽油,然后把车子开到前边,把他们留下的破烂装上。”

    “以后我们就出发吗?”

    “不,我们先睡三小时。”

    “天啊,能睡一睡多好啊,”博内罗说。“我已没法睁开眼睛驾车了。”

    “你的车子怎么样,艾莫?”我问。

    “没问题。”

    “给我一套工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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