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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口红 一
意识过来的时候,不禁黯然,自言自语:“简直是个罪人。”

    清醒之后再看,那背影并不像太田夫人。

    只是腰围略鼓起,像夫人而已。

    瞬间,菊治感到一种令人颤抖的渴望,同一瞬间,陶醉与可怕的震惊重叠在一起,菊治仿佛从犯罪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是什么东西使我成为罪人的呢?”

    菊治像要拂去什么似地说。可是,响应的是,越发使他想见夫人了。

    菊治不时感到活生生地抚触到过世了的人的肌肤。他想:如果不从这种幻觉中摆脱出来,那么自己就无法得救了。

    有时他也这样想:也许这是道德的苛责,使官能产生病态吧。

    菊治把志野水罐收进盒子里后,就钻进了被窝里。

    当他望着庭院的时候,雷鸣打响了。

    雷声虽远,却很激烈,而且响声越来越近了。

    闪电开始掠过庭院的树木。

    然而,傍晚的骤雨已经先来临。雷声远去了。

    庭院泥土飞溅了起来,雨势异常凶猛。

    菊治起身给文子挂电话。

    “太田小姐搬走了……”对方说。

    “啊?”

    菊治大吃一惊。

    “对不起。那……”

    菊治想,文子已经把房子卖了。

    “您知道她搬到什么地方吗?”

    “哦,请稍等一下。”

    对方似乎是女佣人。

    她立即又回到电话机旁,好象是在念纸条,把地址告诉了菊治。

    据说房东姓“户崎”,也有电话。

    菊治给那家挂电话找文子。

    文子用爽朗的声音说:“让您久等了,我是文子。”

    “文子小姐吗?我是三谷。我给你家挂了电话吶。”

    “很抱歉。”

    文子压低了嗓门,声音颇似她母亲。

    “什么时候搬的家?”

    “啊,是……”

    “怎么没有告诉我。”

    “前些日子已将房子卖了,一直住在友人这里。”

    “啊。”

    “要不要把新址告诉您,我犹豫不定。开始没打算告诉您,后来决定还是不该告诉您。可是近来又后悔没有告诉您。”

    “那当然是罗。”

    “哟,您也这么想吗?”

    菊治说着,顿觉精神清爽,仿佛身心被洗涤过一样。透过电话,也有这种感觉吗?

    “我一看到你送给我的那个志野水罐,就很想见你。”

    “是吗?家里还有一件志野陶呢。那是一只小的筒状茶碗。

    那时,我曾想过是不是连同水罐一起送给您,不过,因为家母曾用它来喝茶,茶碗边上还透出母亲的口红的印迹,所以……”

    “啊?”

    “家母是这么说的。”

    “令堂的口红会沾在陶瓷器上不掉吗?”

    “不是沾上不掉。那件志野陶本来就带点红色,家母说,口红一沾上茶碗边,揩也揩拭不掉。家母辞世后,我一看那茶碗边,仿佛有一处瞬间显得格外的红。”

    文子这句话是无意中说出来的吗?

    菊治不忍心听下去,把话题岔开,说:“这边傍晚的骤雨很大,那边呢?”

    “简直是倾盆大雨,雷声吓得我都缩成一团了。”

    “这场雨过后,会凉爽些吧。我也休息了四五天,今天在家,如果你愿意,请来吧。”

    “谢谢。我本打算,要拜访也要待我找到工作之后再去。

    我想出去做事。”

    没等菊治回答,文子接着说:“接到您的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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